“你回来了。”栾生看着在逆光中缓步走来的少女,开口。
这般自然的一句话,竟像是在等待归家的亲人般。
苏锦忍不住心情就好了,一扬眉,“嗯,确认了些事情。”
“我杀人了。”然而,栾生接下来的话,却让苏锦目光一凝。
漫天红霞落在她身后,衬得一张莹白精致的脸上,些微怔滞,却,异常平静。
平静的看着站在主屋门口的栾生,栾生的五官虽然没什么特色,可是放在人群中也不是随便就能丢失不见的人。
“杀了谁?”苏锦看了眼四周,问得淡定。
栾生突然无比痛苦的摇头,“不知道,只是,梦中,我满身是血。”栾生说话间,双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好像是想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锦莫名松了口气,漆黑的眸底流光放彩,还好,如此节骨眼上,栾生没给她捅大篓子。
“没事。”苏锦看了看这天边被霞光染得火红的一片,既而道,“栾生,你曾经的事,当真一点记不起来吗?”
栾生闻言,平常亲和的五官都散发着一种挫败。
没有问题,已是答案。
没有人想要没有记忆的人生,苏锦懂,轻微颔首,“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上午,我们去魏府。”
栾生没有多停留,目光在苏锦脸上停留一瞬,出了内院,回了自己屋子。
沉稳,安静,不多话。
苏锦就喜欢这样的人。
看了看时辰,快近未时了,嗯,午休的好时候,推门进屋,踢掉鞋子,脱去外裳,倒床就睡。
睡了片刻功夫,倏然从榻上坐起身。
这床,昨晚是百里墨夙在睡。
方才说得那般清楚,他也不会入住芳华阁了吧。
“瑟姐儿。”不知为何,苏锦想到这,心里蓦然轻松几分,对着门外唤。
门外,兰瑟跑进来。
“把床单被褥全部换掉。”苏锦说话间,又从床榻上起身,坐至软榻去。
“小姐,是你葵水来了吗?”兰瑟有些不明所已——这被褥才换的。
苏锦摇头,“没有,还在酝酿。”
“呃……”兰瑟无奈耸耸肩膀,“那,小姐是没追着北冥国师吧,要我说,北冥国师真的喜欢那个尚书府的齐小姐?我总得不像……要不,小姐,你努力争取一下啊……”
话声戛然而止,一颗蜜饯塞进兰瑟嘴里,堵了她的话。
“再聒躁,明天立刻把你嫁人。”苏锦恶狠狠的威胁。
兰瑟目光转转,好不容易将蜜饯咽下,呼口气,“小姐,你这是恼羞成怒。”
“啥?”
“北冥国师对小姐你啊……”
苏锦拂袖一挥,兰瑟这下是真说不出话了,声穴被点了下。
“换被褥。”苏锦冷眸杀。
兰瑟无比哀怨的砸砸嘴,只能认命的换被褥,只是……
从头到尾,苏锦就坐在软榻上拖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目光有意无意的越过窗外,看向书房的方向。
“哎,不是说,下午要教我穿搭……”倏然,苏锦小声咕哝着,随即,身子往后一仰,笑得一脸快意,“这下,解放了。”
一旁,兰瑟弄不懂小姐这表情心思,换好新的被褥后,小心为妙,默默的退了下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安静下来,所有感官便空前敏锐,所以——睡虫全跑了。
下一刻,苏锦起身,穿上鞋子,打开门,如风一般的直朝外边院子而去,“栾生,出来。”
几乎是话落,栾生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看上去,有些糊里糊涂。
“走吧,去魏府。”言罢,转身。
“现在?光明正大的去?”栾生长眸紧起,显然疑惑。
苏锦侧身看着他,点头,“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而且……眼下,光明正大,许是会比较安全。”苏锦话落,可是走了几步,却都不见栾生有动静,又转眸看着他,“傻呐?”
“……北冥国师有威胁我,不能和你单独出行。”栾生犹豫着,可是,语气依旧平静。
苏锦眸子却是一眯,黑亮的眸子紧盯着栾生,“所以,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
“上道。”苏锦这下头也不回和栾生朝院外走去。
既然今日六皇子能问她和魏府的关系,说明皇上也是知道了的,也正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去魏的理由。
再不济,不是还可以打着苏修染和魏英杰相熟的这一条来糊弄人不是。
坐上马车,苏锦朝栾生淡淡的嘱咐几句,便放下车帘,往后一靠,倒头,养神。
栾生驾着马车,缓缓而行,遇上些微不平时,特意将速度控制得慢了些,以全力保持马车无任何颠簸。
这栾生,倒是挺细心,这驾马车的技术,也是一级棒。
苏锦唇瓣弧起一丝笑意,又翻了个身。
而一条街道不起眼的角落处,看着那辆马车自相府出来,又渐行渐远,一双眼睛,狠辣阴厉,掩饰不了的恨意几欲化作火球喷洒出去。
苏锦,你活不了多久了,很快,很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主子有事让你做。”身后,一名男子突然在沈旖身旁道。
沈旖顿时浑身一颤,当即恭敬垂眸,“知道了。”
男子话落,有些鄙夷的目光在沈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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