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一人对另一人微有埋怨:“这是个狐妖,并不是什么剑魔,你抓她进来做什么?”
另一人说:“师叔,你看狐妖身上的剑,是剑仙的剑。”
婵九轮流打量她们,这是两个中年女尼,被称为“师叔”那个眉目和善些,但似乎受了重伤,脸色苍白,总是捂着胸口,时不时咳嗽;另一个身材粗壮,长得倒像个男人,手指骨节粗大有力,但却并不难看。
被称为“师叔”的女尼便问婵九:“小狐妖,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这两日去过昆仑山?”
婵九听寒山说过几句峨眉山剑仙的事,又听管剑魔就叫“剑魔”,而不是“剑神”,便脱口而出:“啊,你们是峨眉山剑仙!你是不是顽石师太?”
“胡说八道些什么?”粗豪的女尼斥骂道,又转向面目和善的女尼说,“师叔,这狐妖是敌非友,必定是和剑魔一路的,和我们峨眉派有灭门之恨,你让徒儿快些把她杀了吧。”
“不要不要!”婵九着急摆手说,“我和剑仙一路的,我我没去过昆仑山,也没偷过什么剑,这把剑是寒山托我保管的!”
“寒山是谁?”粗豪的女尼喝道。
面目和善的女尼替婵九说:“无缘,你不要吓唬她。寒山是昆仑派玉清真人的大弟子,剑法精深,修行已有五百年。昆仑派约束徒弟甚严,弟子们都难得下山,名声不响。和峨眉派互相走动时,昆仑派往往遣一些修行百年的小弟子,比如你见过的青芝,青华,紫砂,寒山这样身份的弟子是绝不敢派出来的。”
“这小狐妖能认识寒山,倒也缘分不浅。”
面目和善的女尼问婵九:“你说寒山托你保管他的剑,可剑仙从来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所以他去哪儿了呢?是被剑魔杀了么?”
婵九有九成把握她们就是峨眉山剑仙,但仍然有一成的疑惧,她扶着背上的婴儿,抱紧了剑说:“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不是顽石师太?我只肯对顽石师太说!”
女尼她微微一笑:“小狐妖,那便难办了,因为我不是顽石师太,我是她的师妹铜岩。我的师姐顽石已经仙逝了。”
啥?顽石师太死了?婵九的剑差点滑落在地下。
……也不奇怪,剑魔大举围攻昆仑派和峨眉派,连玉清真人都失踪了,顽石师太力抗强敌,寡不敌众,以身殉派也在情理之中。
见她愣愣的不说话,铜岩师太浅笑道:“怎么办呢?小狐妖,你还是只肯对我师姐说么?”
铜岩师太的名字虽然叫得硬朗,人从长相到声音却是分外温柔,不像高高在上严厉的师太,倒像普通人家厨房里笑盈盈的妈妈,只是没有那份烟火气而已。
婵九说:“你敢发誓你就是铜岩师太?”
叫无缘的粗豪女尼已经被她弄得不耐烦了,骂道:“纠缠不清!”
铜岩师太说:“小狐妖,我虽然是剑仙,更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总是知道的吧?”
婵九说:“好,我信了。”
她把背上的婴儿解下,搂在手里说:“这就是寒山。前几天他遇到了五百年天劫,打了一晚上的响雷,差点没把我给吓死。第二天早上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变成这样了。”
铜岩师太和无缘都怔住了,许久后铜岩师太才说:“小狐妖,你说的可是真话?”
“是真话呀。”婵九说,“他比前两天大多了,我刚捡到他时,他看上去更小呢。”
无缘问:“师叔,这可能吗?剑仙经历五百年天劫,不伤,不死,反而变回了婴儿,这是算什么古怪的历劫!”
铜岩师太摇头,不满地说:“无缘,你不过是一名刚过百年天劫的低阶剑仙,不要妄自评论已过五百年天劫的高阶剑仙。你是拜在顽石师太门下才能和寒山平辈,只喊他一声师兄,若是真凭法力剑术,寒山可能还在我之上,你喊他一声师叔也不冤。”
无缘脸红了红,说:“师叔,弟子知错了。”
铜岩师太说:“我是个孤陋寡闻的人,但迄今为止我听说这世上能活着渡过五百年天劫的,只有昆仑派玉清真人、广清真人和墨山子,峨眉派师姐和我,蓬莱派明见上人和寒山七个人。死于天劫,元魂寂灭,是我等凡人强行修仙,违逆天道的惩罚。”
“七个渡劫之人所遇到的天劫都不尽相同,历劫之后的情况也不同。玉清真人毫发无损,广清真人和墨山子却疯了;师姐只受了点轻伤,我则伤到现在,几乎无法出洞一步;明见上人据说在洞中整整躺了十年才能勉强起身,二十年后才能重新开口说话。既然如此,寒山历劫变回婴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婵九努力点头,顺便翻一个白眼给凶巴巴的坏尼姑无缘看。
铜岩师太慈眉善目地问婵九:“这么说倒是你救了寒山。只是你不带他躲起来,反而来闯峨眉山这龙潭虎穴做什么?”
婵九说:“哎呦喂,说来话长!”
于是她就开始说了,从和寒山见面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为什么走上结冰的湖面(当然吸人精气什么的小坏事都略过了)。
她语音娇柔,说话流畅,语气词又多,说到高兴就拍手,不高兴就骂,铜岩师太和无缘虽然是久居世外的剑仙,淡泊宁静,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无缘,不知不觉随着婵九嘴里的故事情绪起伏,听到她在钱庄房顶上欺负那个叫空虚的假道士,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说到李大奶奶和二姨太宅斗互掐,铜岩师太皱眉说:“这一些无关紧要的就不要说了。”
说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