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子了,他定然不会放过机会,合适的时候,就会捅到皇上面前,看看上面人的意思。
只要一两句话,一两个回应,他就能知道形势如何,大局偏向谁,接下来怎么走。
正好,接下来就有个家宴。
宫里家宴,自然只有赵姓人,这个日子,是提前很久就定下的,没什么外人,气氛算轻松,说什么也不怕错
陵皇子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日子到了,乖巧的等过流程,敬过一轮酒,就开始表演了。
“这是我让商队专门从辽人那里抢得的皮毛,最是轻盈保暖,颜色也好看,正配母后芳容,”陵皇子看着陈皇后,一脸孺慕,“儿臣希望这个冬天,母后再不觉得冷。”
他一边送礼,一边挑衅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目光掠过皮毛,忽尔一怔“从辽人手里得来的”
话音重点,放在辽人二字上。
说话听音,敲鼓听声,宫里的人没有心思浅的,一句话能拐出百八十个弯,这句话暗意为何,没一个人不明白。
陈皇后端庄高坐,只微微笑着,并没有接这皮毛。
陵皇子登时急了,他只是开个幕,还没开始上正戏呢,太子竟然开始了
这是打算好了的么故意踩他
前些日子的感觉又来了,陵皇子有些心浮气躁,眯眼看向太子“太子哥哥此话何意”
太子眉平目直“你想到何处,孤便是何意。”
“我不比太子哥哥,时时刻刻都要拔高思想,任何时候都要与众不同,哪怕家宴也要讲究,亲疏不计,真心不给,我这里的讲究,只有四个字赤子之心。”
陵皇子也是巧舌如簧,反应机敏的,立刻反驳不说,还能让自己处于另一个高度“我记挂母后身体,诚心准备礼物,有何不对只因这礼物来自辽国,我这份真心,就该治罪么”
他这话说得入情入理,感人至深,场面该当圆缓。
可赵挚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打断“真心自然不是罪,但与敌国勾连,是。”
陵皇子当即炸毛“我什么时候跟敌国勾连了”
赵挚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今晨我刚刚抓获一敌国内奸窝点,好巧不巧,就是陵皇子买皮毛的这家商行。”
陵皇子当即愣住。
所以他是又掉进了太子和赵挚的坑么
310大戏
“我不知道”
“我只是左挑右选找个好东西,尽尽孝心, 怎么知道卖东西的商行有问题”
陵皇子当即否认, 眼凸眉厉,口沫横飞, 十分激动。
“有时无心之失,才最是要命。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透露了机密出去”太子眼睛看过来,声音徐缓, “我们这样的人,更该小心谨慎, 半分不能错。”
陵皇子当即瞪直了眼, 这锅砸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知赵挚的话真假如何, 事情大不大, 根底在何处,陵皇子不确定怎么反击,担心用错了方法, 反倒过犹不及。
想了又想,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皇上“父皇”
建安帝没理他,也没理任何人, 背倚软枕,双眸微阖, 似是睡着了。
年纪越来越大, 身体越来越不好, 很多时候坐着坐着就盹过去了,这幅画面近来在朝前后宫极为多见,很是正常,陵皇子也也不准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总之,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只得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向皇后“母后”
陈皇后正给建安帝搭上一方薄毯,动作仔细小心,心无旁骛,看都没看陵皇子一眼,好像没听到。
正如她一如既往的性格,任何时候,都是皇上第一。
在场的另一个人说话了。
“我最恨辽人。”
一个妇人,年过不惑,不插金不带翠,眼角已有细细纹路,一双眼睛却平静深邃,透着看透世事的明悟,正是长宁公主。
她是建安帝的胞妹,早年嫁给戍边王将军,夫妻和睦,伉俪情深,以致王将军战死,亲子丢失后,也一直不肯改嫁。跟一般的公主不一样,她幼时是男孩子脾气,喜欢舞刀弄枪,性格也火爆,大约有意收敛,丧夫失子之痛后,她选了处小山头,建了个庵,常年住在山上,不见人,也不下山。
这次要不是很久之前就定好的家宴,她也不会来。
因她远离朝堂,跟各个利益集团都无瓜葛,身份又足够尊贵,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于大局没有影响,别人乐得给她几分面子,花花架子哄着。
也所以,不管在什么场合,她都能畅所欲言,不用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若非辽人,我那孩儿不可能丢。你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放在这放的好”
说着话,长宁公主眸底已现出非同寻常的锐利和狠劲。
陵皇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姑母不是最新修佛,什么都不管的么
看看那皮毛,想想辽人二字,他心下道糟,坏了,这是进了太子和赵挚的大坑了
没准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套,包括他想礼物时别人的推荐,别人早就精心策划,等着这一天呢
“母后”他紧紧抿唇,声音哀哀,眼神里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紧张。
陈皇后叹了口气,扬手叫人“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陵皇子精神一振,他就知道,母后一定会保护他
可这样是不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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