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诱她过来吗?因为当初在龙门时淙淙就想要她的魂魄,可是沈画意保护了她,淙淙便没有得手。于是我答应淙淙要帮她,事后她就会放了我,我就不用再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蠢的人是你。”柳乐涵冷冷反驳,“淙淙恨你入骨,远比恨我更甚,你怎么会天真地认为她达成目的后会放了你?念予,你不愿意交出小鬼就算了,今天我若死了,成为淙淙的一部分,你照样没有好活。”
沈画意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风云莫测,“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说话间风卷云残,淙淙突然爆发出一阵极为强大的威力,将面前的血肉碎块都冲刷一空,那些碎肉像山石一样“扑簌簌”从天台滚落,宛如从地狱倾泻而下的垃圾。
这风来得凛厉,花哥反应极快,将柳乐涵往怀里一揽便腾空而跃,堪堪避开了这场扫荡。
赵骁就惨多了,没人带着他逃命,他生生挡下这阵烈风,皮肤上凭空又添数道血口,引得他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了,骂骂咧咧就奔着念予去了,向她逼问实情。
“怕是等不得了。”柳乐涵担心地说,“念予如果一直拖时间,我们却不能陪着她拖,能不能先把淙淙解决掉?”
先前他们面对的是那庞然大物,柳乐涵下起手来尚且稍微心安理得一些,现在他们对着的是淙淙本人,如果要亲自杀掉她,柳乐涵还是挺心虚的。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临风还在继续劝说念予,念予却不知为何清泪簌簌,竟然做出十分委屈的样子不断摇头,嘴里重复着“不能”之类的词。
沈画意半天不动,面色沉静,像在观察什么。
半晌,揣测地说:“那鬼物的气息在念予身上。”
柳乐涵为之精神一振,“你是说念予将它带在了身上?那不是想办法搜身就行了吗?”
沈画意面色凝重地摇头,“不,我的意思不是她带在身上,而是她就是那鬼物。”
这下柳乐涵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去储藏室见到念予的时候,她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不正常?”她一愣,回想道,“我感觉她哪里都不正常啊。”
念予这个人正常过吗?
“肯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遗漏掉了。她们养的小鬼不止一只,想要找出其中的一个也就难上加难,因为气息会被混乱掉。所以念予还没有上来的时候我丝毫没分辨出那只鬼王的气息。”
“地下室是有一只小鬼来着,可我觉得它并不厉害……对了,淙淙是用这只小鬼来控制念予不能出储藏室的门的,这算不算不正常?”
沈画意展现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让柳乐涵觉得十分陌生,“小鬼可以附身,可以通过精神干扰混淆人的视听,却没听说过可以把一个大活人困在哪个地方数月。”
这柳乐涵就纳闷儿了,“可念予确实是两个月都不能出门……”
能出来她早就出来了,何必忿忿忍受屈辱向柳乐涵求救?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个问题,柳乐涵确信念予没有骗她。
“只有一个解释。”花哥沉声道,“小鬼里面有一种‘子母鬼’的存在,往往是在母亲即将分娩之时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母亲和腹中胎儿杀死,这时的胎儿本已拥有来到世上的期望,突然被虐杀,便会怀有极大的怨气,因而也是某些邪术中极佳的原材料。但是因怨气太大必定不好控制,不过母鬼和自己的小鬼可以产生共鸣,母亲痛苦时小鬼也会跟着痛不欲生,因此为了控制小鬼,便会先行控制母鬼以达到操控小鬼的目的。”
柳乐涵惊呆,“听起来好像蛊虫中的子蛊和母蛊……”
赵骁叫苦不迭地躲过淙淙的一系列疯狂攻击,原本想怨气横生地抱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聊天,结果正好听到这一段话,惊得他是瞠目结舌,“我的妈,太变态了吧?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只万恶之源的小鬼就藏在念予体内,而地下室里的另一只鬼其实是母鬼,这才是淙淙控制念予的真正途径?可是如果要销毁小鬼念予必定也不能活下去,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我们真相的……”
所以刚才不是念予自己要到这个修罗场来凑热闹,而是淙淙通过控制母鬼给她下达了命令。
念予明显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她的胸脯频繁起伏着,眼睛瞪得仿佛眼珠都要滚出来了。
她怕死。没有人不怕死。
所以从一开始念予喊她过来就是一个谎言,因为小鬼一直埋在念予体内,她就是打算献祭柳乐涵以换取自己生存的。可惜,就算她真的被献祭,她也不觉得淙淙会好心到把小鬼从念予体内分离出来——一个绝好的隐藏容器为什么要轻易放弃掉?
念予也没傻到那种程度,柳乐涵确信,就连她自己也是怀疑淙淙的,一个人越心虚,就越是会喊得大声,她口口声声说淙淙会放过她,恰恰说明念予其实也不信任淙淙。
柳乐涵咬咬牙,决定赌一把,“那就要看在她心里,到底是她自己的命更重要,还是临风的命更重要了。”
她的原则很简单,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大家一起死,反正不可能她一个人枉死,却留下仇人独活。
见柳乐涵气势汹汹的表情,念予害怕地倒退了几步。
沈画意动作敏捷地拦住了打算冲过去的柳乐涵,视线转向念予。那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任何迂回,不带丝毫掩饰,仿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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