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拈杯,眉眼低垂,“唔,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柳乐涵欣然。
什么给一次机会,其实就是顺着台阶往下走罢了。但是花花的小傲娇嘛,看破不说破。
她回暖了身子,便开始一一数道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问题是你现在力量也有限,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原来就力量不足,还是中途由于某些原因损耗,但起码很多事情你都是有心无力的,弄不好还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危险,所以涉及现实的事情必然要由我和杨果去做。我本来是想找你商议的,一个出谋划策两个跑腿,原本是事半功倍的好方法,可是你把我看得太紧,我生怕被骂,这才……”
现在想来,就算挨一顿骂,再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说服沈画意,也比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好。
更何况沈画意怎么会真的劈头盖脸骂她。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她了。
“我的灵力——也就是你所说的力量——不是原来就如此的。”沈画意摆弄着手中茶盏,淡淡说道。
“那是——”
“中途确实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我的魂魄有损。”
“魂魄?”柳乐涵被牵扯到鬼网三中以来,一直只知道可能有鬼在作怪,但却是第一次听到魂魄这个词。
“想听干货吗?”他低着头,姿态原本心不在焉,见柳乐涵提起兴趣,便坏心眼地浅笑着反问。
“……你这是明知故问。”
“那你答应我,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自己做决定。”
“……你不仅明知故问,还老奸巨猾,趁人之危。”
沈画意懒懒地往后靠去,倚坐在屏风上,狭长的双眼闪着精光,“你这个‘老’字说对了,‘奸’字可有失公允。我这是担心你啊,情缘缘。”
最后三个字轻轻落下,有如他若有若无扫下来的睫羽,目光抬起时落在柳乐涵脸上,反倒是她自己觉得局促。
“好……我答应你。”反正先把令牌拿到,以后究竟如何行事,还不是她自己看着办,难道他还能从二次元跳出去把她抓回来?
柳乐涵此刻才意识到,和杨果在一起待久了,人也变得越来越无赖、没章法,不禁为自己的“堕落”汗颜。
“在你的理解中,我,是什么东西?”
柳乐涵一愣,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未明白解释。难道今天是要彻底摊牌了吗?
“鬼?”她说出一个答案,却连自己也不确定地摇头,“鬼怎么会有实实在在的肉体,而且还有体温呢?而且若你是鬼,难道这游戏里所有的NPC都是鬼吗?”
“你说对了一件事。鬼是虚影,是极其缥缈无定的存在,鬼不可能具象化,就算是怨气相当大的厉鬼,要具象化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大部分怨鬼都是通过干扰人的脑电波而影响人类的行为和判断。”
“而你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所以我不是鬼,你可以放心了。”他微抬唇角。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句是实话,龙门绝境中的一切对柳乐涵原本就病弱的精神刺激相当大,所以从里面出来后机体选择了自动遗忘,以此来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所以在失忆之后、没摸清他的来路之前,柳乐涵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也已经做好了“人鬼情未了”的准备。
但这个想法现在若是说出来就有点窘迫,什么人鬼情未了,这太引人发笑了,要是真的说出来肯定会被眼前这朵腹黑花拿来取笑一辈子的……
奇怪的是,身体记忆确实永远比人自己想的更诚实,纵然捡到镜子后柳乐涵误以为是第一次和沈画意见面,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相信和依赖,以致于在遇到他以后,机体自动将那段可怕的记忆释放了出来,就好像倦鸟终于归巢,游船重回港湾。
她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依赖沈画意。
而这种依赖,甚至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一次生死绝境,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柳乐涵有点怀疑沈画意给她下了迷魂药,但转念一想自己要财没财要色没色——论财,一个活在游戏里的人还不是限量金砖随便拿,随便一转手就是海景房;论色,到底他俩在一起谁图谁的色还不一定吧?
“道教讲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之中,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丢失其中任何一魂,人将不成其为人。而我们所说的‘鬼’和这三魂没有直接联系,因为肉体殒灭后,三魂俱散,剩下来的可能只有魄。无论是魂还是魄,只要脱离了肉体,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只能被灵感敏锐的人肉眼所看到,或者,只有被鬼影响了脑电波的人才能看到。”
沈画意一面说,一面抬眼望向殿外,此刻风雪已停,青松绕雾,鹤伴层云。
柳乐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在背后搞鬼吗?”
他收回目光,缓缓笑着摇头。
柳乐涵更加糊涂。
“在龙门绝境的最后一天,你问我晚上有没有起夜重新把外套盖回你身上。”
“是啊,你说外套从始至终都在我身上盖着,可我明明记得……”话说到一半停住,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重提这件事?难道当时他是骗她的?
果不其然,花哥紧接着说:“其实那天不是你做梦,我的确醒来过,重新把外套给你盖上。而且我睡觉确实很浅,这是一种很难改变的习惯,那晚我是被你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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