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姜元让出府的一趟, 回来的路上面容凝重。
南方水患形势越发严峻, 因着今上已派遣了好些人去,救灾的、安抚难民的、指挥的皆有。
只是治水的去了一波又一波, 各方的人都到了一处, 你不让我拿了实惠, 我也叫你立不了功。
虽有个封老先生,瞧着民众流离失所, 痛心疾首, 一心治水, 只到底久离了权利中心。
众人忙着互争暗斗, 顾不上他,也顾不了灾情。
三皇子却也身在窘境, 皇上皆病入膏肓, 却还不立太子,牢牢抓住权利, 只叫几个皇子轮流分忧。
不格外器重哪一个,朝廷一半是纯臣,一半势力被几个皇子瓜分。
大皇子也乃高位妃嫔所出,其舅也是一品大将军, 现在南方守边。
二皇子不现, 四皇子乃皇后嫡出,除开母家一帮能人重臣,朝上多的人愿意拥戴他。
三皇子母妃淑妃虽受宠, 只他不长不嫡,既要在兄弟面前藏拙,又要皇上看清他才能。
着实不是一件易事,且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他跟了三皇子,便是把姜家都拉下了水。
是以虞宸投诚时,他问她可有跟府里商议,这不是小事儿,一不小心便会身首异处。
今儿出去见三皇子,形势更不好,前些日子有大臣提议,该立太子,以稳固国之根本。
皇上立时气极,只道自个还没死呢,你们便想着去侍奉别人了,又瞧几个儿子皆年轻俊俏,只自个垂垂老矣。
越发不顺气儿,当下罢了人官职,赏了四十大板,把个人打的气息奄奄。
再没人这时候触皇帝霉头,这也说明给三皇子的时间不多了,他若不能压制两个兄弟,怕是与皇位无缘。
只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极力营造的贤王模样也兜不住多久。
南方的事,皇上本想派个皇子过去,好歹镇住场子,三皇子本有心南下立军功。
只是皇上身子时好时坏,他实是离不得,今儿找姜元让商议,他的人去不得,老大老四的人自然也去不得。
姜元让沉吟片刻,心内百官名单、州县长官一一翻过,找出来一个人。
那人谁的人也不是,只他家里却跟奉恩候府有姻亲关系,还算不上三皇子派的人,只若是往后拉拢,依仗多些。
除此之外,三皇子让他也跟着去,南方现下最是鱼龙混杂之际,倒是好混水摸鱼。
姜元让略微想了想,便应下来,现下却是在想还如何跟阿久说呢。
走了会子,却是发觉马车停了,一时车夫自外头探进头来,“公子,虞府五姑娘请公子去下去坐坐。”
姜元让扶额,还有虞宸,现下本是多事之秋,她却还要蹦哒。
若是不能从他这里接触到三皇子,怕是会另辟捷径。
到时他鞭长莫及,不知情况,置虞府于险地该如何。
不若便如了她的愿,再看情况,只是有一点,虞宸到底知不知晓。
安王府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便是表面再风光,也只得夹起尾巴当纯皇派,唯皇帝马首是瞻,她是准世子妃,却又要入三皇子阵营。
到底只是旁人的事儿,他现下尚有难关未过,操哪门子心。
摇摇头,向对面的人道:“想好了?”
虞宸自是坚定,点头道:“没有想好也不会来找你,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姜元让挑眉,示意她说。
“你前儿还拒绝我,为何今日这般好说话。”
她都做好了再次被拒绝的准备了,姜元让不答反问,“我不答应,你会就此收手吗?”
“不会。”虞宸明白了,原来是怕她麻烦,最终还是会被她缠住答应的,何不一次解决。
看向姜元让的目光就有些变了,何以瞧人这般准,天生的为官的料。
这般想着,便感叹了一句,“七妹妹真是好命。”能得他的守护爱重。
看了看姜元让,不知他听没听到,又问,“我一直想不明白,七妹妹到底有何好处,闺阁的姑娘跟她一般性情的比比皆是,虽说貌美,旁人也有其它好处呢。”
姜元让放下茶盏,撇了虞宸一眼,脸上没情绪,低声道:“别拿阿久跟旁人比,她们都没资格。”
虞宸瘪瘪嘴,不以为意,自以为跟姜元让同是三皇子的人了,说话也随意了。
“得得得,你的阿久最好了,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成吗?”
这话听来倒有些酸,姜元让摇头,不做理会,起身告辞。
虞宸随他一处出门,眼瞧着他走的路竟不是回姜府的,却是去虞府的,不由叫人赶上去。
隔着两道车窗跟他说话,却没人理会她,虞宸摔下帘子,转开头。
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虞府,虞宸狠狠地瞧着姜元让背影。
想不通,她哪点比不上虞宓,对着虞宓就是呵护备至、温柔似水,朝着她就是一副冷脸。
实则是虞宸误会了姜元让,他不是对她冷脸,而是对所有人。
本不是个爱笑的人,又没多少人需要他逢迎讨好,只是对着阿久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就是开心啊。
所以只在她面前的时候,方绷不住冷脸,她一逗,他就笑。
姜元让进了二老爷书房,巧是二老爷下差方回来呢,瞧见他很是高兴。
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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