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说是黑墨,却黑的一点也不透亮。”
李隆基一笑,“想要东西就直说,朕赏你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又扯上春儿。”
江采萍不好意思的一笑,“妾不过是想帮着万春添置嫁妆罢了。”李隆基果然皱起眉头,“万春是到了年纪,是该好好找人家嫁了,省得天天闹腾来闹腾去的,惹朕不痛快。”
江采萍装作不解的样子道,“这话是怎么说的,陛下不是最疼万春了吗?”
李隆基在水里浣着手,说道,“前几天哭着闹着和我说,要嫁给一个什么光明盟的盟主。你听听这名字,乱党贼子。”江采萍掩住心中的情绪,问道,“陛下您怎么说?”
李隆基随手将擦过手的丝布一扔,说道,“春儿哭闹的厉害,我只说头痛就把她撵走了。昨天,我派了武士去杀了那个盟主,今天想必该回来复命了。如此,春儿哭过闹过也就无妨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找好夫婿不迟。”
后面的话絮絮叨叨,江采萍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那一句“我派了武士去杀那盟主”,让江采萍的心中仿佛如雷炸开。
她努力的憋住眼泪,强自镇定道,“如此,甚好。春儿还小,多留几年更好。”好在李隆基正在写字,并未把江采萍的神色放在眼里。江采萍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恨极了李隆基的帝王之怒。
馨婉仪在另一旁把江采萍的不悦神色收在眼中,只以为是江采萍想替万春撮合此事。于是放下手中的绣架,出言道,“咱们的万春公主是何等的尊贵,怎么能嫁给一个市井匹夫呢?陛下做事真是圣明,既不会让万春做出有辱皇室之事,又让长安少了一个叛乱匪徒。”
李隆基闻言果然哈哈一笑。馨婉仪却犹嫌不足,又补道,“您说呢?梅妃娘娘。”
室内因馨婉仪的熏香而显得花香浓郁,江采萍只觉得满鼻的梨花气息让她心中烦闷。原本日日对着李隆基就已经是强忍恨意,偏偏馨婉仪这样咄咄逼人。
“陛下行事自然是咱们妃嫔不该置喙的。”一句话让馨婉仪的脸色颇为尴尬,而更令馨婉仪害怕的却是江采萍抬头时一个绝望而清冷的眼神,像一道寒月光,让人心生颤栗。
二人这样你来我往的几句对话,已让李隆基觉得不耐。他总觉得,虽然江采萍同从前一样对自己温柔可人,但自从冬蕊死后,自己每次面对她就有些尴尬和不喜。
可江采萍的这张脸,偏偏极美极诱人,又有贞顺皇后的影子,让他爱不释手。
“婉仪不是说要给朕亲手做一道醋鱼吗?不如去尚食局看看有没有好食材,没有就让他们轻骑去征一些。萍儿还是写字,给朕誊写这些。”
馨婉仪带走了大部分的香味,只剩下空气中江采萍身上清冽的梅花香味。这是江采萍每日最为欢喜的时候,因为誊写这些政本的时候,她能看见弟弟的字迹。
从那些字迹当中,她仿佛能看出弟弟过得好还是不好。这些对家人的思念,只能体现在这小小的政本中。可今日,她却丝毫都不欢喜。
李隆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夺了徐陵川的性命。她恨自己的无能,没能当日就告诉他远离长安;她也恨万春的自私,让徐陵川平白受害。
可她更恨的偏偏是此刻站在她身边,轻轻冲着自己耳语的李隆基。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陵川,我会为你报仇的。只是如今,时机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