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摇摇手,就把八年前付明雪小产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那个煮扇子的小宫女红儿,眼下就在我这处南偏院里住着,姑姑若是不信,待会便领你去看看。”
“无妨,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是不信也得信了。”李婉容摇了摇头,语气里不免就有一丝急迫,“贵人还没说怎样帮我报仇呢。”
王徽笑道:“这个么,却得着落在姑姑你的老本行上了。”
李婉容就拧起了眉毛。
“我说过,这事不急,眼下我手头证据还不足,尚不足以取信陛下、一击扳倒皇后,”王徽说着,就站起身理理衣服,“再快也得等到明年了,这段时间,就委屈姑姑先在我这紫金别院住下,若还有什么缺漏的,姑姑一句话,我便着人回你余姚老家带过来。”
“这、这如何使得?”李婉容就有些不安,跟着起了身。
“姑姑放心,我这处所在,便称世外桃源也不为过,不仅安全,而且周密清静,你安心住下就是了。”王徽摆手一笑,不再多言,转头就把魏紫叫了进来。
“……陪着在山庄里逛逛,选一处喜欢的院子安顿下,一应丫头婆子、物什器用都归置好,不许有丝毫怠慢,知道吗?”
魏紫躬身应了,又笑着给李女史行了一礼,“姑姑,请吧。”
到了这份上,李婉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心下虽还忐忑,奈何形势比人强,又一心复仇,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遂叹口气,给王徽行个礼,跟在魏紫后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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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女史的到来,就好似紫金别院众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激起了一朵水花,复又归于平静。
安顿她在东跨院住下之后,就连王徽也不如何过问了,只每日继续带着下属们习文练武,悠闲度日。
直到三月底这一天,王徽看着时日差不多,便把濮阳荑叫过来嘱咐一番,而后打发她回了金陵城。
濮阳荑直到申牌才回转,衣服也不及换,就去了主院复命。
“都得了,主子,”她脸上带了微微的笑意,“霜降已应承下来,属下按着您说的,给了她三天时间。”
“不错,你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歇。”王徽就嘉奖几句,又道,“顺道去李女史那里看看有什么疏漏的,人家刚住进来,若是抹不开面子,有些事难免就自己生忍了下去。”
濮阳荑笑着应了,行礼退去。
王徽就慢慢踱到了院子里,抬眼望向天空,太阳已全然落山,只余一片青灰色的天空,西边尚有几缕未散的火烧云。
景色自是极美。
只盼……这次事情能顺利解决,此后海阔鱼跃,天高鸟飞,这金陵城,再也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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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霜降正坐在自家的小小闺房之中出神。
住进这徐主簿家里也有一个多月了,男女主人待她都很好,恭敬中含了几分小心,她日子过得也十分舒坦。
若不是为了肚里这块肉,她都有点不想走了。
后半晌的时候,二姨娘——不,是濮阳姑娘,眼下也是少夫人手底下的红人了,亲自过来了一趟,要她帮忙做一桩……看起来十分奇怪的事情。
却不知少夫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罢了,左右也没有多难,自己想回府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来,可全都得靠着少夫人呢。
正想着,窗子却被敲了五下,三长两短,颇具节奏。
霜降一惊,忙忙地把思绪收拢,稍微整整妆容,摆出一副笑容来,推开了窗子。
“嘿嘿嘿……两日没见,霜儿可有想我?”孙浩铭腆着脸爬进屋来,一把搂了美人在怀,就要上下其手。
“哎呀,爷今儿怎的如此孟浪……快先住了,霜儿有话同你讲。”霜降吃吃娇笑,轻轻推抵世子爷胸膛,大眼睛扑闪着看他。
孙浩铭也爱同美人玩这种你追我躲的小把戏,遂松了手,大喇喇走到桌旁坐下,“有什么话?美人快快说来,爷可要等不及了。”说罢还嘻嘻一笑,自命风流,实则猥琐不堪。
霜降心中就泛起一阵烦恶,面上却还是堆了笑,招呼湘儿上了几碟小菜,又提来一小坛女儿红,款款坐到桌边,给孙浩铭斟满了一盅,“却是好事呢,爷先满饮此杯,霜儿慢慢同您说。”
小公爷自然嘿嘿笑着一饮而尽。
霜降俏脸就浮起两朵红晕,趴在孙浩铭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哦?当真?”孙浩铭登时大喜,拉住霜降的手左看右看,兴奋得满面红光。
“义父特意请了怀仁堂坐馆的老郎中瞧过,”霜降羞不可抑,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就说……十之八|九是位公子呢!”
孙浩铭大喜过望,孙府向来人丁单薄,他虽然比较混账,却也知道子嗣的重要性,年初粉乔生的那个没了,他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今霜降再度有孕,又是个男胎,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霜降看出他高兴,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又给他酒盅满上,娇笑道:“今儿也算是爷的好日子,妾身有孕不便饮酒,爷可要喝个尽兴呀。”
“对,对!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孙浩铭情绪高涨,一把搂过霜降在美人唇上偷个香,又是一杯酒饮尽。
霜降就柔声细语地一杯又一杯劝他酒喝。
酒是美酒,人是佳人,烛影摇曳,暗香幽幽,盈盈笑语,便是没有酒也要醉个三分,更何况孙浩铭本就被女色掏空了身子,更是个不胜酒力的,一坛女儿红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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