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袼抱着他坐在床上,下巴抵住他乌黑的发旋,无奈地笑道:“我好像发烧了,这几天你都要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和我靠得太近。其实最好是分房睡,这样才能避免传染给你,但我估计真要是这么做的话,你又得胡思乱想了。所以这几天睡觉的时候,你要乖乖地背对着我,知道吗?”
小人儿一听到他说发烧,就被吓得不轻,刚抬头准备说话,却被宫袼用手指抵住嘴唇制止了。
直到梁韧点头表示答应,宫袼才笑着亲了亲他的头发,说道:“真乖,等过了这几天就给你。我没事,只是低烧,睡吧。”
小人儿一脱离他的怀抱,就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下床从药箱里翻出了体温计和一大堆药,“你先量一下体温,如果只是低烧的话,就先吃点消炎退烧药,看看明天早上会不会好转。要是严重的话,我马上去叫医生!”
宫袼想说不用,却被小东西郑重严肃的神情给生生怼回去了,只好半躺在床上由他冷毛巾、退烧药、酒精棉球的任意施为,一边不忘提醒他穿好鞋披上羽绒服外套。
十分钟后,方游冲完药剂颠颠儿地跑回来取体温计……37.8℃,确实是低烧。
梁韧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为了不惊动刚刚休息下的其他人,也就依了宫袼的言,没有再跑出去劳师动众地找医生过来。
到了半夜,宫袼却开始高烧不退。
梁韧本来就因为担心他,所以睡得浅。后背突然贴上滚烫的胸膛,小人儿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转身去探宫袼的情况。
触手的高热让他心里一沉,连忙拍着宫袼的肩膀轻声唤道:“宫袼,醒醒!宫袼,宫袼?”
宫袼睁开涩重的双眼,视线里模糊了好一阵,才看清上方小人儿放大的一张脸。
“头疼吗?难不难受?你烧得很严重,我去叫医生!”
“没事,阿游别怕。”宫袼笑着摸了摸小人儿满是担忧的桃花眼,开口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现在几点了?你别急,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
“嗯嗯,你再忍忍,我现在就去!”
梁韧手忙脚乱地下了床,三两下套好衣服,就开门冲了出去。
等医生打完针开了药,小人儿跟前跟后地忙着倒水冲药,又盯着宫袼吃完药,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来。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了,宫袼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轻轻握住小人儿冰凉的手指,“上床来睡吧,我真的没事了。你一个晚上都没睡了,存心招我心疼?”
“我不睡了,天都快亮了。你再睡会儿,打了针要睡一觉出身汗,感冒才会好。”梁韧说着关了床头的小壁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阿游……”宫袼隔着夜色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无奈地笑道,“你这样坐在边上,我要是还能睡着,那就不是心大,是昏迷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小人儿鼓起腮帮子一副炸毛的模样,“这种话是随便乱说的吗?”
他说完,见宫袼不回话,心虚地抿了抿唇,犹豫着摸黑躺到床上,隔着被子抱住他,“我在外面躺一会儿就好,被窝里太暖和,我怕撑不住睡着了,动作不老实再把被子里的热气给你折腾空了。”
宫袼觉得自己真是快拿这个小东西没办法了,“刚刚吃完药,又折腾了这么久,我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你进来,我陪你说说话,这样就不会睡着了。乖,你要是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梁韧想了想,犹豫着点头,“那……那好吧。”
小人儿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仔细掖了掖被角,伸手环住他的腰,小脸儿埋进他滚烫的胸口,“聊什么?”
“你打算和爸爸妈妈坦白吗?”
“不想。”梁韧闭上眼睛,满心依赖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轻声说道,“老公,我可不可以……还做方游?我不想做梁韧。能不能算作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们不会失去至亲挚爱,我也能有家人的疼爱和保护,就这样好不好?”
“好”,宫袼疼惜地亲了亲他柔顺的呆毛,温声应道。
“老公,你以后也还是叫我阿游,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变好不好?”
“嗯,和以前一样。”
梁韧红着眼眶,抬头亲了一口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次重生的机会,让我活成了你喜欢的样子。如果从前所有的苦难,就是为了在遇见你的时候,一次性把所有幸运值都用光,我觉得值了。”
宫袼紧紧把他圈在怀里,心里却涌起一阵阵后怕。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奇迹,他们这辈子就真的错过了。他也许至死都会孑然一身,而无从知晓那个默默在自己身边张望了十年的人,会是自己的挚爱。只因为从来不曾停下脚步,耐心地看透这个人。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错过。
窗外黎明破晓,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彼此,享受这份空耗了十年光阴的失而复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个人还在身边,更值得珍惜了。
宫袼没有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追究他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人为。梁韧也不会主动去说起那段黑暗晦涩的过往。
这天之后,两人都像是选择性失忆了一样,对梁韧的身份绝口不提。一切都如同宫袼向他承诺的那样,回到了原点。
春节过后,梁韧开启了连轴转的模式,单是上半年就一口气接了三部大制作的影片,每天片场和家里两点一线,忙到有时候宫袼要来探班或者想和他一起吃个饭,都要提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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