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里寂静得只能听见仪器规律的嘀嘀声,雪白的病床上少年安静恍若沉睡,无数导线在他躯干四肢上纠缠交错,看得人心里发堵。
穿着无菌服的医生和护士在他四周沉默地忙碌着,谁都没有看见缓步进来的男人,一身纯黑西装,如入无人之境。
男人轻轻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用一种古老的韵律沉声唤道:“薄越,归来。”
与此同时,少年颈间的玉佩闪过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绿光。男人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随即如来时般悄然离去,ICU的红外感应门却从始至终分毫未动。
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珠动了动,原本平坦的眉头似有微微蹙起。
病房外的走廊上静悄悄一片,宫家兄弟和双方父母守在外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宫袼直直地站在窗前,望着里面毫无生气的小人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老爷子和夏铭沣从家里带了晚饭过来,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朝病房走来的宫暄,想都不想直接就开口问道:“宫家主,小游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宫暄伸手扶了他一把,温声道:“老先生不用担心,方游没事,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清醒过来了。”
他的话仿佛比医生的诊断书还有用,老爷子一听脸上登时露出了狂喜之色,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刚从ICU里走出来,立刻被走廊里的众人围住。
“病人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心电图和动脉血压也维持在正常水平。鉴于你们之前说的,病人有先天性心脏病史,之前情绪又受过刺激,所以存在主观上不愿意清醒的可能。这一方面的话,就需要你们家属的配合了。我们会密切关注他的情况,如果4时内能够清醒的话,就应该不存在问题了。”
夏康宁红着眼眶朝里面看了一眼,连声说道:“谢谢医生,你们辛苦了。请问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中年医生点点头,“为了保护病人,家属要穿好无菌服,保持安静,不要干扰护士的工作。”
“好好好。”夏康宁连忙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换衣服!”
医生犹豫着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家属最好不要都进去,否则对病人康复不利。我也能明白众位的心情,等病人清醒了,大家再来探望也不迟,现在最好是一次只进去两个人。”
夏康宁闻言转头将众人的神情一一望过,最后对着站在一边的宫袼说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吧,他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如果有人能唤醒他,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宫袼点点头,和夏康宁一起跟着主治医师去换衣服。宫暄对着剩下的人温声道:“都先回去吧,别太担心。都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晚上宫旸和楠溪过来,换宫袼和康宁守下半夜。”
方简立刻站出来,正准备要求和他们一起轮换,就被夏老爷子拉了回来,“既然宫家主说了,那就这样吧。我回去让厨房做几个宵夜,明天早上让铭沣和方简来换你们。”
宫暄颔首,“有劳。”
“宫家主客气了!”
晚上十点四十三分,躺在ICU病床上的小人儿缓缓睁开双眼,宫袼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力按响床上的呼叫铃!
医生快速跑进来,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笑着对精神高度紧张的两个人说:“病人已经恢复自主意识,各方面身体机能也没有产生障碍。等转到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确认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夏康宁一把握住主治医师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谢谢你,实在太感谢你们了!”
中年医生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笑着说道:“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夏康宁送走了主治医师,回身看到里面两个人已经头挨头靠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笑着把门从外面关上,给家里还在着急上火的人一一打电话过去。
病房里,宫袼坐在床边,微微伏下身,望着小人儿黑白分明的一双桃花眼,“阿游”两个字刚刚说出口,眼眶里就已经涌上了湿意。
他顿了顿,用力压下心里突然翻腾上来的情绪,再开口声音却还是难掩沙哑,“能听见我说话吗?”
方游点点头,伸出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道:“别哭,我没事。”
宫袼回握住他的手,在小人儿温热的掌心亲了亲,“嗯,我不哭。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嗯。”方游动了动手臂,“床……我想坐起来。”
宫袼把床升起来,在小人儿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杯水,看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接过来问道:“胸口还疼不疼?有哪里不舒服千万别忍着,知道吗?”
方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闻言轻笑着摇头,“没事,真的。”
宫袼摸了摸他血色尚未恢复的小脸,柔声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不是。”方游把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能再看到你真好,真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子。”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人儿泛红的眼圈,宫袼轻叹一声,俯身吻住他的唇,咸腥的泪珠在双唇灼热的厮磨下破碎交融。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不跟你吵架了。我们好好的,你陪我把这辈子走完,好不好?”
方游笑着伸手抹掉脸上越擦越多的泪珠,用力点头,“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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