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我心里有一点想法,不过还不确定,准备今晚去问问。”施虞道。
“啥?”小明好奇。
“关于那条河。”
“河?”几人挑眉。
用过晚饭后,风筝和小明留下,施虞跟雅连同白仙儿一并出去闲逛,有意为之下,白仙儿跟两人走散了。
“这能行吗?”小明戴着面具,在队伍频道里说道。
“无修对白仙儿爱不爱我不确定,但白仙儿对他必定十分重要,她一个普通女子独身流落,他大概率会跟在她身边隐藏着,你只要看白仙儿的神色就知道了。”
施虞换了张脸,气质渐渐柔和了一些,缓步走向了河边。
要感谢无修把白仙儿养成了小兔子,太简单,想什么脸上就出来了。
“嘿,还真是啊,白仙儿现在一脸的俏脸含春,无修一定就在她身边。”小明激动的道。
“冷静,别过去。”雅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我可是柔弱的治愈师,现在在客栈睡大觉呢,远远地看着就行。”小明闲闲道。
风筝幻化出成施虞的模样,跟雅对视一眼分别走开,引走了原本跟着三人的可疑人物。
大概是很危险,河边都围了半身的栏杆,平时也没人接近这儿。
“哎哟姑娘,快离杀生河远点儿!”身后不远处一个老爷子急忙过来不由分说拉着施虞离开。
“杀生河?”施虞眸光流转。
“你这个姑娘,那地方多危险啊,你还敢凑过去。”老爷子数落道。
“抱歉,我是刚到这儿来参加灭妖大会的御妖人,不懂你们的规矩,我看那河怪邪气的,所以就……”
老爷子一脸恍然,“原来您是大人啊,失礼了。”
“没事,就是这河是怎么回事啊?”施虞摆摆手。
“看您年纪不大,又是外地的,不知道也正常。这河是杀生河,当年恶鬼之王杀生死前,怨恨不休,那恨意无穷无尽,化作了杀生河,那时候五位大人舍身取义,自愿投身杀生河,永不超生,才镇压住了这河流,让其平静了这么多年。”
“难怪离这河水近了便觉得情绪翻涌,原来是鬼王的怨恨。”
“对啊,这么多年,这河里有入无回,从来没有一个活物能从里面出来的!瞬间就死。”老爷子信誓旦旦。
“也不尽然吧,如果在人投下去之后,尽快将人捞出来,或许也有一线生机呢?”施虞试探道。
老爷子摆手,“不可能!除非此人是个道行高深的恶鬼,或者有什么厉害东西护佑着,否则绝对不可能!”
也就是说,当时无修其实一早就护着白仙儿了,就等白护他们走了救人,谁知道施虞几人捷足先登了。
“我倒是听说过杀生,是个极其厉害的鬼物,您说,那样厉害的鬼王,就这么死了,听起来倒觉得不真实。”施虞语调意味不明。
“也不知杀生是何来历?大家对它噤若寒蝉,让我们这些小辈好奇的很。”
老爷子眯起眼,神色带了几分回忆和怅然,“其实这座妖鬼京,是杀生建立起来的,不然,你说哪有御妖人和猎魂人扎堆的地方叫妖鬼京的啊……”
他长叹了一声,当年他还是个半大小子,妖鬼作乱,天下难安,到处都是妖怪和厉鬼,人们到处逃,最终,找到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有人庇护着,虽然这个人是这一方的鬼王,但是其实,如今这些人活着,哪个不是仰仗杀生当年的庇佑。
但人类是很奇怪的,刚开始会感恩,渐渐地,当杀生为他们注入鬼力和妖魄,传承了御妖之力和猎魂之能,强大起来了,野心也就起来了。
他们开始为自己曾经像个野狗一样逃窜而感到羞耻,为自己想要活着因此选择臣服一个恶鬼,并千方百计讨好她,为她修建庙宇而觉得羞辱。
但其实大多都只是借口,他们只是有野心了,不甘心了。
人类的骨子里,本来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更是从来将自己当做天下唯一的主人。
杀生,不过是个在主人落难时救了主人的狗罢了,怎么还能妄想真的爬到主人头上呢。
杀生想要让妖鬼人和平相处,这座妖鬼京,在杀生活着的时候,是有名的妖鬼人混住之城。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杀生掌管城池三十多年,不可能没有冤假错案,它毕竟不是个擅长权术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一团糟,但也尽力保护了更多的人。
“您还好吗?”施虞打断了老人的沉思。
老头子回神,点点头,“人老了,就爱忆往昔。”
“没什么事,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活着的人才重要。大人,您之后注意些,别离得太近,老头子走了。”他拱拱手,转身离开了。
施虞目送他离开,回眸却瞧见河对岸也有个老妇人,将手中一盏黑色河灯从栏杆缝隙扔进了河里。
那河不吃死物,黑色河灯在表面沉浮,渐渐飘远,夜间,除了施虞这双眼,想来没有别人注意到这小小的,不敢叫人发现的灯。
如果杀生像壁画上表达的那样残暴不仁,冷酷无情,那么刚刚的老爷子神色间却全然是追忆和无奈,完全没有半点对一个残暴者该有的态度。
主要任务是杀了恶鬼之王杀生,那么杀生就一定没有死,可它现在在哪儿呢。
施虞盯着河灯,想到什么,转头避着人来到了白家的红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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