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秀严防死守柳三汴出逃, 却没算到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跑——
她直接死别了=_=。
本来只需要她活着,尤秀就能证明先东乡侯夫人与德妃娘娘来往甚密, 甚至近日仍在往来, 德妃娘娘才能训练出肖似先东乡侯夫人的刺客,最终导致陛下心死身陨。
可是她死了, 尸首一片狼籍, 怎能证明这就是先东乡侯夫人?
尤秀深受打击,险些一蹶不振。
还是被他喂了一颗毒|药的谢熠好心劝解他:
“你这位老师啊, 生平最好两件事。”
“一是创造,二是毁灭。”
尤秀深以为然。认识柳三汴之前, 他从来没见过谁能这么分裂。
可是尤秀不懂, 她怎么忍心毁灭自己呢?
谢熠说这你就别操心了, 你只需要明白,她毁灭自己,只是一桩小小的爱好, 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尤秀觉得吧,最近他的世界观经常被刷新=_=。
转眼陛下罢朝养伤已有一月, 文武百官一个月没见陛下,心里头慌得一|批,奈何有德高望重的钟相镇着, 谁都不敢站出来瞎逼|逼。
这尼玛要是站错队……可是要死全家的呀!!
刑部尤尚书表示,他全家早就死光了,他怕谁?!
礼部庞尚书表示,老夫挺你!
兵部郑尚书表示, 本官欣赏你!
禁卫军庞副统领表示,楼上加一!
荣王殿下表示,本王才是最后的赢家!
敏妃娘娘弱弱地表示,你萌啥时候来救救窝,窝快被德妃那个死|变|态折磨死了!
今日钟相主持朝会之时,明显感觉到金銮殿里的气氛不对。
好像大家都在努力憋,可下一秒就要憋不住。
钟相不疾不徐地讲完了他该讲的,他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庞负就站出来挑刺:
“钟相主持朝会已有一月,为何只字不提陛下遇刺的审查结果?为何传言甚嚣尘上,都说先东乡侯夫人行刺,钟相却置之不理?”
钟相摆摆手,笑得老谋深算:
“传言终究是传言。再说了,东乡侯不是被郑尚书亲自扣押了吗?庞尚书你不知道吗?”
郑尚书被点名,只能站出来回应:
“钟相,臣审理东乡侯府颇有所获,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相的笑容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你都讲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郑则说,东乡侯夫人作证,先东乡侯夫人并未身死,曾在东乡侯府住过几日。
钟相笑意不减:“哦?那么先东乡侯夫人现在何处?”
郑则闷声答:“死了。”
钟相说你怕不是在戏弄老夫,方才明明说人还活着,现在却说死了?!
这时殿前传来一道清亮声音,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所有目光——
是尤秀。
尤秀踏入殿内,他步步沉稳,字字刚劲,保证在场诸位都能听见:
“先东乡侯夫人虽然死了,可她是在陛下遇刺之后才死的。她与德妃娘娘的联系,自始至终都存在。”
尤秀出示先东乡侯夫人在世时的出入宫禁记录,证明她的确与德妃娘娘来往甚密。
渝王殿下还未反驳,荣王殿下倒是忙着解密:“德妃娘娘可真是厉害,雇凶杀人,兵不血刃。”
渝王殿下沉得住气,钟相欣慰之余,正想替德妃娘娘分辩几句,却听尤秀打了荣王的脸:
“德妃娘娘的确是雇凶杀人,只是雇的不是先东乡侯夫人,而是一个男人。”
尤秀接着出示物证——
他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鞋印,是一个男人的尺寸。
钟相欣赏尤秀的较真,却不得不指出他的破绽:既然是一个男人假扮了先东乡侯夫人,他怎么就敢确定是德妃娘娘所雇呢?
尤秀请出他的第一位人证,言贵妃。
言贵妃说自南巡回来之后,德妃就将所有妃嫔软禁起来,她们至今没见过陛下一面。
钟相捋着白须与同僚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很快达成共识:
言贵妃出自言氏,她的话有为言氏开脱之嫌,不可信。
尤秀说不管可信不可信,他必须指出第二个事实:那就是山陵已崩!
尤秀此言一出,群臣彻底炸了锅。大家议论纷纷,一边说这不可能,一边想前因后果,唯恐心底最可怕的猜测成真。
尤秀将当日情形案件重演,认为陛下中箭后不久已然去世,根本没捱到入宫医治。
“当日禁卫军护送陛下回宫路上,有人见到马车上流出的血是深红色而不是鲜红色,只有死人的血才不再鲜红。”
尤秀把那几个侍卫叫来,个个口齿伶俐,都说亲眼所见。
尤秀接着出示了一月来宫内御医的脉案:
“这样的药量,根本不是给一个重伤之人。按最近几天的药方来看,陛下已然好转,为何迟迟不上朝?因为陛下已然身故!”
钟相觉得他的表演很精彩,但还不够缜密:“你说陛下身故,那么遗骸又在何处?禁卫军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他们观察得如此清楚?”
尤秀请出禁卫军副统领庞沣,后者抬了一具尸首上殿,恶臭袭来,大臣们纷纷以袖遮面。
钟相上前掀开遮尸布,尸体显然已经入土多日,面目被蛆虫啃咬得难以分辨,身形倒是与陛下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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