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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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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汴的真心(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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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汴一直看得见, 程九思对她态度的改变,从恨不得杀了她, 到说话做事会顾及她的情绪。

    柳三汴其实不想在感情方面伤害他, 因为那没有必要,但不知为何, 她渐渐养成打击他就得趣的习惯。

    公孙扬说, 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因恨生爱。

    柳三汴非常无语,说恨着恨着怎么能有爱呢, 我又不是受虐狂。

    公孙扬说你当然不是,你是个施虐狂。

    公孙扬说, 咱们三个相依为命也三年了,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柳三汴没有反驳, 而是有些迷茫地说,原来已经三年了啊。

    三年了,慕容彻, 你好吗。

    公孙扬知道她想起了谁,想说什么, 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继续说程九思,说人家真的挺真心的, 你要不要试一试?

    柳三汴揪住他的耳朵狂喊——

    尼玛我不是受虐狂要说几遍你才懂!!

    公孙扬被吼怕了,躲了她好几天,后来一看见她凑过来,下意识就捂住耳朵。

    柳三汴却开始思考, 她一直喜欢挤兑程九思,痛骂他的渣男体质,是不是真的有点在意他呢?

    至少,是替思回在意他?

    没等她想明白,程九思就问她慕容清哪里好,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戳中了他的短处,说他总是言过其实,夸大自己的感情。

    程九思保持哀伤背影保持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过身来,继续正题——

    观察夜间作业的公孙扬。

    公孙扬白日是个骄奢淫逸的斯文败类,晚上……

    是个挑灯夜战的斯文败类。

    公孙扬会写一些暗藏玄机的密信,由柳三汴抄录成不同字迹,再转交给衷州几处特定的联络驿站。

    每次柳三汴只须买通几个贪玩的小孩子,他们就能帮她把叠成豆腐块的密信,塞进某一匹马的马鞍下,会有人过来取走。

    这些柳三汴都知道,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程九思说,你仔细看他左手边,那一盏茶。

    柳三汴翻了个白眼,表示不用看也知道是他最爱的铁观音啦。

    柳三汴被程九思掰正脑袋,强迫她认认真真看仔细。

    柳三汴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

    茶盏里泡的压根儿不是什么铁观音,而是养马草料切碎后的草沫子……

    柳三汴这才明白,公孙扬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使命,忘记过那段养马生涯中,下定的所有决心。

    柳三汴眼眶有点湿,哽咽着勉强打趣了一句:

    “说不定他是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别再过苦日子了……”

    程九思这次没有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思路,问了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那你又是为什么,先刷马桶后养马,最后还跟到这儿来,这些苦都是为什么吃的呢?”

    柳三汴说不出话,程九思却越发接近真相,他坚持不懈地问,眼里泛着精光,突然觉得从未真正明白她——

    “或者说,这些苦都是为谁吃的呢?”

    柳三汴知道答案,却始终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慕容彻是她的主子,她能敬畏他,效忠他,相信他,却独独不能爱他。

    身为奴才已然卑微,若身心皆属于他,又该何等下|贱。

    她以为她能做到。

    这么多年了,原来一切都是幻想,一切还是要戳破。

    程九思问,柳三汴居然也答了,虽然答得很微妙——

    “为了陛下,他是我的作品。”

    程九思便明白了。

    她再如何爱那个人,也只能做君臣。

    因为她其实更爱自己,知道那个人无法回馈同等的爱,永远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程九思非常嫉妒——

    这样进退得当、不施负担的感情,偏偏不属于他。

    程九思又很快释然——

    这样畏畏缩缩、毫不敢为的感情,他一点不稀罕。

    程九思又万分愤恨——

    柳三汴这种毫无胆色的货,怎么配得上他这等惊才绝艳之人的喜欢呢?

    程九思不由痛骂自己犯贱,难道就因为她甩了你,你就要搞倒贴?

    程九思一直将他对柳三汴的兴趣,归咎于一种征服欲。

    他说服自己只是想把她弄到手后立马甩了她,好让她尝尝当初自己被坑的滋味儿。

    现在程九思毫无这种想法了。

    程九思悲哀地发现,柳三汴根本不值得他去征服,因为她只是一个胆小鬼,并非什么超凡脱俗的绝情货色。

    程九思又悲哀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胆小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九思很有意思,看得很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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