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我们全家办了移民, ”楚辞把香烟灰抖落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是去美国。”
楚辞翘着腿, 他伸长了手臂,耷拉在沙发上, 姿态尽是慵懒与闲适。
“最近审批已经下来了, 我打算让楚墨念到这个学期结束, 之后就让他和妈妈先去美国, 学校那边我也都联系好了,在洛杉矶, 是个很有名的私校, 还是男校。”他捏了捏眉心, 另一只手伸出来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说道。
这对于云溪来说, 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心脏被这个消息炸开了花,整个神经末梢都在隐约的颤抖,她手臂上的鸡皮战栗了起来,端着杯子的手都开始摇晃,差点把杯子里的水弄翻出来。
“怎么……没听楚墨说起过这件事?”云溪强忍住内心的汹涌,她抬起头, 对楚辞勾起一个不算好看的僵硬笑容。
心里, 却是在淌着鲜血。
“我还没有告诉他, ”楚辞看着面前的云溪, 她的嘴角明明是想要向下垂, 但是却还是牵强的向上勾起。
一副忍住不哭的样子。
“不过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学校这边我过几天让人去转学籍。”
“那他, 会愿意吗?”云溪的眼中点燃了星星的火光,那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万一、万一他不愿意走呢,万一,他还是愿意留下来呢?
至少别让他们的感情结束的这么仓促。
明明那么喜欢。
“那不重要,”楚墨低着头看着自己腿上平整的西裤,他伸手撵去不知道从哪里粘到的头发丝,像是丢弃垃圾一般的将发丝扔在地上,“他的意愿,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他没有拒绝的权利。”楚辞说完,稍稍换了个坐姿,“留在这里干什么呢?高考吗?”他冷笑,“就他现在这样的成绩,别说是本科,连专科上上都是勉强,与其在这里混混度日,那不如给我赶紧滚出去,历练几年后再说。”
他百无聊赖地玩转着手心的打火机,厌厌地说着这样的事实。
“所以,”楚辞回归正题,“这次,我可以一通电话解决你们家现在的困境,”他抓起桌子上安静放着的手机,“别再来打扰他了知道吗?”
他残忍的剥夺云溪最后的希望,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却是那么的沉重。
重到,云溪连一个呼吸,都觉得废尽了力气。
“啪嗒”一声,泪滴跌落在了厚实而沉重的桌子上。
她还是没有忍住。
鼻头那么的酸涩,眼眶温热,带着热度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争分夺秒般的,拥挤出来。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云溪颤巍巍的声音从嗓子眼中冒了出来,不撞南墙不死心,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吧。
楚辞深深的看了面前的云溪一眼,他倒是没有料到,这姑娘还挺情深。
只是情深不寿。
这一刻,楚辞内心有了一点点的愧疚感,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无能为力挽回之前感情的自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挫败,像是全世界把自己抛弃,而自己却还要努力的奔跑,大口的喘气。
但是那个她,却还是以极速消失在自己世界的尽头。
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支起身子,把指尖的香烟拧灭在咖啡杯中,兹拉一声,烟蒂漂浮在黑咖啡中。
“不打扰,别联系。”
“留给彼此最后一点尊严。”
家中。
云溪整个人瘫软在家里的大床上,松软的羽绒被将她包裹在其中,鼻尖充盈着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只是下一秒。
她不自觉的把自己蜷缩在被子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都放缓慢了。
只是眼泪无声地流着。
枕头上被晕染出一小块深色的渍迹,云溪紧闭着双眼,卷翘的睫毛颤抖着,依稀还能看见挂着的晶莹泪滴。
虽然明明知道,当自己说出口想要楚家帮忙解决爸妈公司现在境遇的时候,她与楚墨,就注定背道而驰了。
但是。
内心还是抱有了一丝丝的侥幸。
只是现在这份侥幸,最终被人撕裂开来,袒露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没有让她再逃避下去的可能。
分手吧。
她哭到连续打了好几个嗝,愣愣的看着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反复练习着这三个字。
分、手、吧。
她张口无声地说着。
连一点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仿佛只要发出了这三个字,就会立刻奏效,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会被利刀即刻斩断,犹如斩断乱麻,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窝。
她不愿意啊。
她再次把自己蜷缩抱紧。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加湿器在嗡嗡作响,厚实的窗帘把阳光都遮去了,地上摆放着整齐的芭蕾舞鞋,却无人问津。
突然。
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云溪打开。
是楚墨。
“喂,不能原谅我了吗?”楚墨飞快的在键盘上打着字,发出这条信息后,他又加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云溪哑着嗓子笑了。
但是想到之前楚辞说的话,笑意立刻消失了。
眼泪涌出的更加凶猛。
云溪颤巍巍地举起手机,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游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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