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咳嗽声重了一些,盖过了她的笑,教人听来只不过是她于病中猛地咳了几下。更新最快
思妤自然也没有察觉,反倒赶忙上前替她顺气。
这几日,阿慈只觉眼皮酸胀,兼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总睡不醒一般,思妤便一直在阿慈的床前守着,连同府上许多事情,也全由思妤替她拿了主意。
阿慈在迷迷糊糊里见到她忙上忙下,俨然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心中渐也感到十分宽慰。这边厢瞧着思妤正替她顺着气,她方要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却听见外头又响起了两声叩门声。
思妤喊进来,转眼便听得林嬷嬷的声音从帘子后传入,道:“思妤姑娘,迟大人说他一个男子,自是不好见娘娘的,但这一盒东西,原也是他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能够收下。”
“这是何物?”
思妤没有起身,只从林嬷嬷手中接过那盒礼,打开来看。
阿慈头枕着绣花枕头,微微睁了下眼,越过被头见得那是一盒人参。
“一盒参?”
“是。”林嬷嬷一颔首,“迟大人说,这参虽不及他前次送来的红参名贵,但给娘娘调养身子亦是极佳的。娘娘此番罹患风寒,更该多用一些补气血之物。”
思妤点点头,合上盖子将参放到一旁,道:“也算他有心了。上一回迟大人送红参,嫂嫂便是收下了的,这一回想来也不好拂迟大人的一番美意,就搁这里罢,待嫂嫂醒来我再与她说。”
“是。那奴婢这就去回了迟大人。”
林嬷嬷说着,略一施礼便退下了。
阿慈本想叫住她,让把参给退回去,可才一开口,却发觉喉间干涩得厉害,分明努力想出声,但说出来的声音却连自己也听不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着烧,便连嗓子也烧哑了。
于是残存的一点神识思考了片刻,也就作罢了。
想来不过一盒参而已,就是寻常朋友之间生病了送礼,也是有的。
阿慈想了想,终究没有再开口。她的脑袋昏得厉害,干脆先闭上眼睛睡一觉,预备等病好以后再说。
这一觉,一直就睡到了深夜。
而阿慈的从午后便发起的烧,烧了一晚始终缠绵不去,到了后半夜,她人在睡梦当中,却似乎听到窗户外头窸窸窣窣的。
思妤本是在阿慈的床边小憩,迷迷糊糊里亦听见了这窸窣的声响,睁开眼睛往外一瞧,竟见到窗户教人拉开了一道缝。
她登时被吓一跳,刚要呼喊出声,却又见到窗户大开了,从那窗户外面一骨碌翻进一个人影来。
人影手脚利落,飞快地回身关窗,再转过身来时,只听见思妤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四王爷!?”
“是我。”高羡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唇上,示意思妤莫慌。
他关好窗子以后,又行到阿慈床边,问思妤:“她怎么样了。”
思妤还是怔怔的,仍是小声问他:“四爷怎的来了?”
“自然是听到下面的人说起端王妃生病才来的。”
“那为何不走正门进来,倒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高羡别了她一眼:“走正门,走正门我还进得来吗?”
他说着,又坐下来,伸手去探阿慈的脑袋,片刻以后皱了皱眉:“怎的还是这样烧。”
“大约上一回生过病后未好生调理,拖延至这一次,病势就来得更凶了罢。”思妤这才回过神,看着阿慈道,“我从下午便一直守在这里了,按太医留的法子给她拿冰帕敷着,热了便换,可好像并不见效。”
“那药呢?可有服药?”
思妤摇摇头:“没有。想用的,也照太医开的方子熬好给端来了,可嫂嫂却一直睡着。从吃过午饭起,除了迟大人来的时候醒了一会儿,别余时间一直未睁眼,我们几个又不好叫她,是以……”
高羡听见,蓦地皱了下眉。
思妤以为他是在怪自己照顾不周的罪,一时低了头没有吭声。
耳朵里只听见高羡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知道了。你辛苦了,且回去歇一会儿罢,我来替你守着。”
“这……”思妤抬起头来。
高羡业已伸手去替阿慈换帕子了,见到思妤并不动,也未停下,只一面将那帕子浸入床头放的冷水里一面道:“你若不放心,留在这里也可以。我只是想到明日白天我不便来此,左右都是要夜里偷偷潜进来的,能换你去睡一会儿也是一举两得。”
思妤看着他,又看看阿慈,问:“思妤当真可以相信四爷?”
高羡却突然笑了一下,将拧好了的帕子重新搁到阿慈头上,回过头去看她:“你不信我什么?是不信我会照顾人,还是怕我欺负了你嫂嫂?”
“我……”思妤一时语塞。
“抑或是两者皆有?”
思妤的脸渐渐红了,只道:“我只是怕,只是怕……”
“怕什么?”高羡问。
她面红耳赤,倏然间一跺脚,豁出去道:“不管了,我直说了罢!四爷,我知道你对嫂嫂有意,但嫂嫂心中如何想的,我却并不清楚。她若愿意,我自然是二话不说要成全她,可她若不愿意,我今夜这样一走,岂非是置她于不管不顾之地?四爷你要是真心为嫂嫂好,就该,就该克制一些……”
她说完话,脑袋里也不知想着一些什么,只见那颊上的红晕已是一路往下,红到了脖子根。
高羡闻言,当下一愣,为她不知何时看穿的自己属意阿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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