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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万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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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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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秋,大梁京师顺天府。

    这一晚,端王府中悬灯结彩,大红喜字贴遍了每一扇窗棂,堂上宾朋满座,堂下奉酒奉菜的家仆往来如织,觥筹交错间,喜庆热闹之意,洋洋洒洒溢满了整座端王府。

    今夜端王爷的新婚夜,娶的乃是京中普普通通一户白丁之家的女儿,黎氏念慈。

    只是原本一桩被传为佳话的喜事,却在新人入洞房后没多久,突然生了变。

    几名嬷嬷尖利的惊叫声宛若刀剑的锋刃擦过,于刺耳的声响里,划开了端王府上方的漆黑夜空。那声声尖叫仿佛划漏了天,落下几滴水来,落进端王府后院这只烧滚了的油锅里,登时炸开了锅——

    王爷薨了。

    端王爷院中,西厢房里灯火通明,几名嬷嬷与大丫鬟正在厢房里守着新妇。一会儿帘子打起,进来一位身着紫红色大襟小袄的妇人来。

    那妇人上前便先抹了两把泪,缓了片刻,方才打着哽咽的嗓子,唤了一声:“娘娘……”

    坐在正中的黎念慈抬起头来,面上犹是惊惧未定,一双杏眼已然通红。她隔着泪雾望向眼前年近半百的妇人,片刻后认出了这是王府里的后院主事,林嬷嬷。

    先前阿慈于家中待嫁时,曾因她领着府中婢女送喜服等等,故而见过一回。这会子见着了主事嬷嬷,阿慈只一怔,继而讷讷问了一声:“外头如何了?”

    “前头搭了两只棚子,临时改作了灵堂,胡管家领着几名家丁,已将王爷的尸身抬往灵堂上去安置了。”林嬷嬷低头答着,两眼又渐渐泛起红来,惹得阿慈还悬着残泪的眼眶,“啪嗒”“啪嗒”也跟着落下来几滴豆大的泪珠。

    一时间,屋子里的仆妇丫鬟,皆垂头掩面,啜泣之声不绝。

    良久,阿慈方才拭了拭泪眼,勉力稳住身上的颤意,问道:“那外头的客人可都安置妥当?房中现下又是谁在料理?”

    林嬷嬷道:“胡管家已吩咐了几个靠得住的,将几位打紧些的客人亲自送回去了,余下的也一一打过了招呼,送出府了。现下正房里乱糟糟的一团,胡管家已命人封了门,待明日三法司的人来了,取过了证再行整理,还请娘娘先在此处避一避。”

    阿慈顶上戴着九翟冠,身上还穿着织金云凤纹作云肩的红色大衫,听到这般安排,九翟冠上一对金凤衔的长珠结晃了晃,亦随她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哭声抽噎声仍是断续不休,阿慈就坐在一片哀声里,默默饮泣。

    这本当是她的新婚夜。

    半个时辰以前,她还坐在北面的那间正房里,身下是黄花梨木雕的新床,以大红的雾绡做了帷幔,掩着绕床三侧几块透雕的“麒麟送子”图,若隐若现。她与端王爷捧着喜娘奉上的合卺酒,微微仰面,一并饮下。

    只是王爷与她一道饮下了合卺酒,却再未与她一道放下酒杯。

    阿慈感到手中的威凤双联合卺杯沉了沉,下一瞬,却见到王爷已是抓着心口,倒在了地上。合卺杯落地,王爷也同杯上那只金雕的威凤一般,从云端坠落——两眼发直,四肢逆冷,就死在了阿慈的脚边。

    阿慈被吓坏了,连同满屋的喜娘、嬷嬷、丫鬟们通通都被吓坏了。

    是几名嬷嬷率先回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去喊人,而后不过片刻,整座端王府里便乱作了一锅粥。

    阿慈正是在一团混乱之中,被几个懂事的大丫鬟搀去的西厢房。

    暮秋的夜已渐渐有了凛冬的寒意,厢房中生了炭火,可阿慈坐在暖炉前,却也只觉手脚发凉,再多的炭火也烤不暖的凉。

    她没成想,自己小心翼翼重活了一次,到头来竟要面对的却是夫君的亡故。

    ——阿慈是死过一回的人。

    上一世也是在这一晚的新婚夜,就在正北的那间新房当中,阿慈死了。

    那一日所经历过的一切同今次大抵无二。她嫁的是当今陛下胞弟,二王爷端王高赐,一切遵循亲王成婚的繁复礼制,是以她在喜娘的督导下忙了一日,连水也未用一口。恰逢拜完堂后宫中来了赏,二王爷往前院接赏去了,便将阿慈留在了房中。

    那一晚,阿慈因口燥难耐,便趁着房中无人,偷偷倒了小桌子上摆的一壶水来喝。可不想杯水入腹,她却渐而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仿若她在岸上溺了水,阿慈拼命呼救,却觉自己的呼吸如同一只被人斩断了线的纸鸢,飘飘远远,再也接续不上了。

    她喘不过气、出不来声,人还没有挣扎着走到房门口,就已同王爷一般,两手抓着心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阿慈死了,还未见到夫君的面,便稀里糊涂地死在了新婚当夜。而她再睁开眼,竟发觉自己又回到了今天早上。

    前世自己的死亡,让阿慈疑心那杯水有问题。如若能重活得再早一日,她尚可以有别的选择,可偏偏一切只是回到了六个时辰以前。宫里和王府里来的嬷嬷丫鬟们寸步不离地服侍着她,教她毫无别的法子可使。是故她唯有小心翼翼,想等到如上一世那般,房中无人时再去处置那一壶水。

    可不知为何,这一世却与上一世有了出入。

    二王爷高赐在拜完堂后,并未同上一世那般先去外头接赏,反是先与她行完洞房前头的所有繁礼。

    阿慈脱身不得,蒙在喜帕下当是娇羞的新嫁娘,又不好仅凭一点揣测疑心便妄自开口说话。于是阿慈忍下了,等着二王爷揭盖头、饮合卺酒,心下则盘算着饮过合卺酒后,待屋里的闲杂人等都散去了,再与王爷私话便是。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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