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汤米咬牙切齿地说,“请你马上滚出我的房间!”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开房门,呼延云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字纸篓:“请原谅我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换下那双一次性拖鞋?”
汤米顿时愣住了。
“昨天的晚宴上,童丽跟陈一新争吵时,因为陈一新揭发了她和赵隆的事情,气得她一杯红酒泼了过去,还要上去撕打陈一新,被你们几个拦住,当时那杯红酒,有一些洒到了你的拖鞋上,而陈一新遇害后,蕾蓉将你们集中到一层大厅里的时候,细心的她发现你的拖鞋干净极了,上面一滴红酒也没有,请问这是为什么?”
汤米沉默片刻,神情阴沉地说:“我有洁癖,不喜欢拖鞋上有一丝一毫的污渍,发现沾了红酒就换了双拖鞋,不可以吗?”
呼延云一笑,走到字纸篓前,将那双拖鞋拎了起来:“既然不喜欢拖鞋上有一丝一毫的污渍,你对鞋底这满满一层又黑又黄的湿泥又怎么解释?”
汤米瞪着他,不再说话。
“还有一点,我想请你证实一下。”呼延云把拖鞋扔回字纸篓,“我听蕾蓉说,陈一新遇害后,你曾经指出她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对吗?”
汤米一昂头:“怎么?不可以吗?既然是在这栋别墅里发生的案件,既然在案件发生期间并没有其他人进出枫之墅,那么犯罪嫌疑人必然是枫之墅中的人之一。难不成蕾蓉是警官就可以免受怀疑?难不成就因为我指出这一点,你们就要公报私仇,说是我杀了陈一新?”
呼延云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说你指出她是嫌疑人不对,而是好奇另外一件事,当时你的原话,是不是大致这样说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杀人嫌疑,加上案发前后一直有罗谦和赵隆‘守望’着别墅的唯一进出口——院子大门的缘故,所以枪杀陈一新的真凶一定还在这栋别墅里。’”
汤米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呼延云盯着他的眼睛说,“据蕾蓉回忆,她把大家召集到一层大厅之后,确实告诉你们陈一新遇害了,但绝对没有提他是怎样遇害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死于枪杀的呢?”
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汤米的表情顿时石化!
呼延云依旧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汤米“怦怦怦”的心跳声。
“我……我没有杀老陈,老陈不是我杀的。”
“我得说,这两个疑点恐怕让你到警察那里百口莫辩,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昨天晚上,你跑到三楼楼道枪杀了陈一新,这时最需要处理掉的是凶器,于是你迅速下楼,从楼的侧门溜出去,穿过花园,来到悬崖边,把枪扔进河里,然后再回到这间屋子里。因为那时刚刚下过一阵急雨,所以你的鞋底踩了很多湿泥,于是你换了一双拖鞋。当蕾蓉叫你们到一层客厅集合时,你无意中说出了只有你才知道的真相——陈一新是被枪杀的。”
呼延云看着汤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沁出豆大汗珠的脑门,再一次把字纸篓里那双拖鞋捡了出来:“最初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就在看到这双拖鞋的时候,我突然明白,我的推理是错误的,你并不是杀害陈一新的凶手。”
突如其来的逆转,让面无人色的汤米身子一震,脸上紧绷的肌肉慢慢地放松下来。
呼延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花园说:“一阵惊风密雨之后,自然是枝折叶摧花满地,假如你真的穿着这双拖鞋穿过花园,鞋底不可能只沾上湿泥,而一根草、一片树叶都没有。而这样色泽一致、细密程度一致的湿泥,我认为只能出现在很少人涉足的平台上,于是我的推理是,昨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登上了枫之墅的楼顶,当你准备回到楼内时,突然发现楼道里人影憧憧,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出于某种直觉,你认为下到楼道会染上嫌疑,于是你顺着排水管道一点点下去——这对常年做建筑设计师并经常出入工地的你而言,是小事一桩——由于排水管道就在陈一新毙命的书房旁边,你下去时刚好听到蕾蓉在和苏苏、侯继峰他们分析案情,于是你得知了陈一新的死因,这使你更加相信自己当时没有下到楼道里是对的,你继续往下,一直到一层,那里正好是餐厅,管家老吴关窗时,有一扇没有关严,你推开后钻了进来,拎着拖鞋跑回了这间屋子,所以在别墅内的地板和地毯上都没有发现你鞋底的印迹……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汤米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喃喃道:“我的天啊……你怎么像亲眼看到一样。”
呼延云再一次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请坐,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这一回汤米没有拒绝,爽快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扒着排水管下去时,从窗口给了陈一新一枪呢?”
“你的臂展不够,排水管和书房窗户间有一定距离,你抬平胳膊,手指头也只能摸到窗户的侧边。”呼延云严谨的回答令汤米不禁一笑,“好啦,我的问题只有两个:第一,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楼顶去做什么?”
汤米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对于一个建筑师而言,每一栋房子,都是他的孩子,这一点,相信你能够理解。”
呼延云点了点头。
“那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说成是畸形、怪胎,对吧!枫之墅在我的作品中,即便不算是出类拔萃的,也是我付出了很多心血的,我不希望自己盖的房子总被人说成是凶宅,我这辈子只想做一个优秀的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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