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懂她惊诧什么。
“这一堆沙子掩盖的,应该是烧邪,怎么旁边还有一只高跟鞋,好像也被烧过似的?”徐冉搔着鬓角的头发,“一般来说,凶宅里不管死了几个人,只要烧一只受害者的鞋子即可,从来没听说过烧两只的啊,须叔又搞什么鬼?天天把自己说成是驱凶师唯一的正统继承者,到头来还不是胡作非为!”
刘思缈蹲在那只高跟鞋前,用镊子夹着翻动了一下,又去客厅看了看鞋架,回来对徐冉说:“这只鞋外表烧得很厉害,但里面过火还不是很严重,上面有一些踩踏过的痕迹,似乎是刚刚点燃没多久就被踩灭的,我猜,须叔应该收到案情概要,知道死者是一位男士,但慌乱中烧错了鞋,赶紧灭了火,重新烧了一只——鞋架上也有一男一女的两双鞋,都少了另外的一只。”
“烧个邪都能烧错,可真够邪门的!”徐冉嘟囔了一句。
“怎么墙边立着两扇纱窗?”刘思缈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看了看大开的窗户,“烧邪之后固然需要换空气,不至于连纱窗都拆吧。”
徐冉看了看那堆盖住烧邪的沙子说:“拆掉纱窗是用来筛沙子的。这毕竟是缢鬼的屋子,烧邪之后洒沙盖火时,如果砂砾太粗糙,余邪就会从空隙的地方钻出去作祟,也亏得须叔想出这么个办法,用纱窗来筛,你看上面还挂着很多粒粗沙呢,可见他对这间屋子的凶灵十分忌惮和警惕……这屋子里到底发生的是个什么案子啊?”
刘思缈拿出手机,打开蕾蓉发给她的案情概要和相关的照片和文件,把情况大致给徐冉介绍了一下。
“看起来这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啊,古代叫‘作过死’嘛,但你说死者倪兵是个单身汉,家里面怎么会有女人的高跟鞋啊?”徐冉突然瞪圆了眼睛,“噔噔噔”地跑到客厅的鞋架边,看了那另外一只高跟鞋:黑色的鞋帮上缀着亮晶晶的水钻和流苏,她拎着鞋回到主卧,龇牙咧嘴地说,“这只鞋很明显是站街女才穿的嘛,鞋跟上连土都没有……我明白了,十有八九这是倪兵的性道具,以满足他异装癖的变态嗜好——你看,连鞋号都与另外那一只男鞋一模一样呢。”
刘思缈神情一变,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了?”徐冉问道。
“同样鞋号的鞋,男版会比女版的宽一些,如果倪兵真的是异装癖,那么他的脚是穿不进这只高跟鞋里面的。”
“也许他不懂呢。”徐冉说,“男人去买女鞋肯定不会在店里试穿的啊,按照自己的鞋号就上网买喽,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刘思缈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也保不齐,有人就是希望你认为倪兵是个有异装癖的变态狂,才在鞋架上放了那么一双高跟鞋。”
“你是说……”徐冉的声音有些发颤,“倪兵是被杀的?”
刘思缈看着手机上显示出的倪兵死亡现场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窗前那一片空白……虽然暖气管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绳索,虽然倪兵和他坐过的椅子都已经不在此地,但死者的影像还是渐渐地与现时的景象重合在了一起……
“有点……不对劲。”刘思缈低声说。
“啊?”徐冉吓了一跳,“哪里不对劲了?”
“我一时还说不出,但就是有不对劲的感觉。”刘思缈没法给徐冉解释的一点是,对于绝大部分刑侦人员来说,第六感在工作中的作用,有的时候甚至超过摸排、勘查和审讯,尤其是有经验的刑警,经常能在看到犯罪嫌疑人的第一眼就确认其有罪还是无辜,而作为国内最优秀的犯罪现场勘查专家,刘思缈也早练出了类似的本领:走进任何一个命案现场,都能凭借直觉判断出现场是否存在作伪,重要物证是否被转移或毁坏,看似无足轻重但其实应该重点勘查的区域是哪里,甚至推断出真凶的年龄性别相貌工作和藏匿地点……八九不离十,但本着“证据第一”的科学精神,她很不愿意承认第六感的重要性就是了。
现在,也正是凭着第六感,她觉得倪兵之死,不大像是自杀。
“我现在开始勘查,你在客厅待着,守住门口。”刘思缈一边对徐冉说着,一边戴上了塑胶手套。
徐冉又显露出害怕的神情:“难道……还会有人来吗?”
刘思缈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今天下午刺杀你的那伙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一定还在四处打探你的行踪。”
徐冉下意识地抱了一下枪,然后又把枪从肩上取了下来,递给刘思缈:“这个,还是你拿着吧,我拿着真跟拿根烧火棍子差不多。”
“你不是在军训时候开过枪吗?照准目标抠扳机,就这么简单,这枪后坐力小,女人也能打的。”刘思缈一边说一边教了她两下,“再说我得勘查现场,怎么可能扛着一支枪走格子,你守在门口,听到什么动静赶紧来找我就行。”
徐冉无奈地走出了屋子。
刘思缈回到门口,开始重新仔细地审视这间主卧:主卧面积大约15平米,是一间十分方正的房间,和客厅一样,装修很简单,墙面是四白落地,地面铺着廉价的复合木地板。卧室的南边是一面三扇的半落地大窗,此时靠西的一扇窗户开着,隐隐可以听见云空中的雷声,令人奇怪的是抬头就可以看见窗帘盒,却没有看到窗帘。在窗帘盒的侧上方,是那根银灰色的暖气管。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完全是单身汉的居住风格,靠西墙是一排红棕色的推拉式衣柜,贴着东墙有张白色电脑桌,上面空空荡荡的,只残留着几本卷了边的杂志,大概警方为了调查早已将电脑作为证物取走。北墙平躺着一张华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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