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没错。”张超笑嘻嘻地说,“在这儿拉完屎再洗个澡,成啥了——浴血粪战?”
“少他妈逗贫!”老皮悻悻道,“跟我一起擦浴缸,人家金盆洗手,咱哥儿俩今儿得血盆洗手了。”
“拉倒吧!”张超说,“这么窄的地方,一个人待着都嫌挤,咱俩一起擦,你别是憋着让我捡肥皂呢吧……”
唐小糖一怔。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完全找不到思绪,那只是甩出的血滴,而远远不是喷溅的血液。
张超突然又说话了:“小法医,看来你还真的当过法医,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过了铁胃这一关,算你行!有种的,你去厨房闻闻,试试你的鼻子够不够瞎!”
法医的鼻子岂但不能瞎,甚至要比猎犬还要灵敏。对于很多刑事案件——尤其是毒杀案件而言,有经验的法医甚至不用化验胃容物,只要闻闻死者口腔里的气味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比如苦杏仁气味是氰化物中毒、蒜臭气味是磷化锌中毒等等。问题是,一般来说,只要送到法医那里的尸体,并不总是玉体横陈的,相反,绝大部分都是被腐败细菌搞得臭气熏天的,许多闻到尸臭就恶心反胃的法医,习惯在鼻子下面涂抹一点风油精再上解剖台,这是蕾蓉法医研究中心严令禁止的,“今天遮住鼻孔的人,明天就会遮住眼睛!”蕾蓉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就异常严肃。
所以,当唐小糖走进厨房的时候,久经考验的鼻子并没有被血腥和腐臭熏倒,反倒是另一种为血腥和腐臭所深深掩盖的气味儿,被她敏锐地觉察到了:那是牙科手术时,伴随着钻头的刺耳声响发出的一种尖酸入髓的可怕气息……
应该是大量的尸块在硫酸中泡过、在锅中煮过的结果,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了,还挥之不去。
唐小糖看了看厨房,虽然尸块、锅、案板、斩骨刀、放硫酸的桶都已经被警察作为证物取走了,但这里由各种管道和炉灶叠合而成的阴森压抑,依然可以体验到案件发生时的情境……还有足底与地面接触时的黏稠感、水龙头不时的滴答声、抽油烟机附近墙壁上大片大片的黄色油渍,更加让她不寒而栗。
一个人,到底因为什么,才会对同类产生非肢解不足以平息的仇恨?
幻觉,刹那间,出现。
那个往硫酸桶里浸泡尸块的凶手,慢慢地转过身来,满脸的狞笑——
“唐小糖,你记住,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要死死地缠在你的脖子上!”
她吓得一哆嗦,身子迅速向后一躲!
“滋啦”!
还好是幻觉,还好是幻觉!
她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咋样?”身后传来了张超的声音,“受不了了?”
唐小糖没理他,歪着脑袋看刚才是什么碰到自己的肩膀发出的“滋啦”声:原来在厨房的门框上,贴着整整一圈黄色宽包装胶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