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这天晚上，余小虞穿着迷彩，站在队列前面，和全班同学一起候场准备。
吴琪琪见她一直低头用脚来回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以为她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虞，你别紧张，你指挥得特别好。”
“没有，我没紧张。”
吴琪琪说：“我觉得你这两天不太对劲。”
“别担心，小事，我过两天就好了。”余小虞风轻云淡地说。
班长点了点人数，发现少了个人，检查了一遍，原来是蒋文涛没来，他也没请假。
班长立即报告了班主任，班主任问：“有谁知道蒋文涛去哪了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应答。
“那有谁下午看见他了吗？”
他同桌说：“老师他下午就出去了，没有回来，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班长有些着急：“怎么办，人没到齐是要被扣分的。”
下一个就到二十二班了，班主任让他们先准备，她去找蒋文涛。
余小虞觉得蒋文涛最近越来越离谱了，之前逃课还会请假，现在直接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还好大合唱演出很成功，拿了第二名。
大合唱的队伍刚解散，张筱潇就来找她。
看见她，余小虞怒气从胸口上涌上喉咙，憋得她脸色又红又白。
“你干嘛这副脸色，看到我不高兴啊。”
余小虞瞪了她一眼，“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张筱潇挑了挑眉，“我怎么害你了？”
“我妈发现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了，太特么羞耻了！”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张筱潇想笑不敢笑，说，“那你有没有把我供出来？”
“哼，哪敢啊？你个绝世乖乖女！”
“我也不是有意的，十六岁是个很重要的年龄，而且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可们可能就不在一个城市了，所以算是提前送你的成人礼吧。”
“你就为你的恶作剧找借口吧，现在物流很发达！”
张筱潇搂住她的肩，“算我错了好吧，我跟姑姑解释一下。”
余小虞冷冷地说：“不必了，我都招了。”
“招了？招什么了？”
“我跟我妈承认我又早恋了。”
张筱潇一惊，“哇靠！你没被揍吧？”
“哼，没被揍得太惨，我掰了卡，主动上交了手机，得到了从宽处理。”
张筱潇心疼地看着她，“最近日子不好过吧，你看你瘦得下巴都尖了。”
余小虞说：“还能有多不好，到底是亲妈，饭还是给吃的。”
“你还帮你妈说话，不气她打你啊，真孝顺！”
余小虞本来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有些道理还是懂的，妈妈还瞒着爸爸教训的她，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你大晚上的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有人派我来的，陆予恒好几天打不通你手机，你又不准他到你班上找你，就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他在学校门口等你。”
余小虞抿了抿嘴，说：“你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我直接回家了，让他别等了。”
张筱潇随即掏出手机，“手机在这，你自己打。”
“不不不，你打你打，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怎么，你还迁怒他啊？”
余小虞叹了口气，说：“也不是，就是觉得有心理负担。我妈这两天一直跟着我上学，晚自习下课我妈还让我爸来接我，我跟他暂时见不了面了。”
“不是还有学校里呢么，小树林啊体育室啊什么的。”
“我没时间，他也没时间，而且舅舅也盯着呢，他一定会跟我妈通风报信的。”
余小虞说：“我该回去了，你一会儿别跟他说我被打的事情，千万别说，你就说我要好好学习，暂时不要见面了。”
“好吧。”
蒋文涛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也不知道原因。
吴琪琪说：“他再旷课下去恐怕要被处分了。”
余小虞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也无能为力。”
教室外面有一阵骚动，余小虞听见有人说是蒋文涛他爸带着他回来了，正在主任办公室认错呢，好像他爸还动手打他了。
余小虞立即起身向办公室走去。
门外围着一些学生，余小虞的班主任在驱赶他们。
她挤进去，打开门。
张吉天见她进来，面不改色，手指了指门，她转身关上。
办公室里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对这地上蜷缩的蒋文涛大声斥骂。
余小虞走近一看，蒋文涛已经鼻青脸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张主任？”余小虞担心地皱起眉头。
“他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被他爸打的。”
余小虞看见朴实蒋父痛心疾首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手足无措。
“大好的时光你用来谈情说爱，还逃课，你还想不想读书了！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蒋父骂着骂着突然拎起办公桌旁的椅子，张吉天见状，赶忙上前阻止，夺下了他手中的椅子。
“文涛爸爸，别冲动，有事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把孩子打坏了就不好了。”
蒋父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手，“这该死的孩子不懂事，张主任你帮帮他，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教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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