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天晚上,江弦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沧泪也没来。
“啊,这个骗子。”江弦阖着眼皮,迷迷糊糊地想。
可他这一觉还没睡踏实,就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三个奴仆在啧啧赞叹着什么。
江弦睁开眼,喊了声糖饼,没有回应。
以往糖饼这时间都会在门外候着的。
江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又加大音量喊了两声,这才听见糖饼小跑而来的脚步声。
“公子您醒啦。”糖饼推开门,扶着江弦坐好,稚气的脸上略带惶恐,可能是因为主人刚才喊他没听见,怕被责备。
不过江弦到底不是田暖烟,被人伺候这种事,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还真是敬谢不敏:“外面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吵?”
说到这糖饼立马来了劲,他神情激动道:“公子公子,你不知道,今早福叔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被谁放了一大簇红珊瑚,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谁会干这种事,糖饼他们不知道,但江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沧泪采来送给自己的,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偷摸摸放在门口不直接给自己呢?
于是江弦带着满腹疑惑让甜饼推他出去看看。
院子里福叔和冬枣还围在石桌旁,见主人出来了忙鞠躬行礼。
江弦摆摆手,将视线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里果然放着一簇巨大的红珊瑚,透过上面附着的白花花的珊瑚虫,江弦能看见它鲜艳的正红底色,就像一位红衣美人,如果加工出来,一定会是个十分艳丽、珍贵且光彩四溢的摆件。
“这是早上在门口发现的?”江弦问福叔。
“是的。”福叔恭敬答道。
“还有别的什么吗?”江弦又问。
福叔说:“没有了,只有这个。”
江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心里问青面:“青面,你说沧泪他不来见我,却给我送这个什么意思?”
“大概是聘礼吧。”青面说:“毕竟这么大一簇品相这么好的红珊瑚可是很值钱的。”
“再值钱我也带不走。”江弦立马嘟囔到。
“好了收起来吧。”江弦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示意糖饼送自己回卧房休息。
身后传来冬枣压低的声音:“咱们公子真不愧是县里最有钱的人,一般人看见这么大的红珊瑚肯定都能笑傻,你看看咱们公子,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江弦听完在心里冷哼一声:“你们真是太小看我了,人生在世,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钱财都乃身外之物,作为一个为了投胎而奋斗的鬼,怎么会在乎这些。”
不过既然自己收了礼物,沧泪今晚总该现身了吧?
可惜这晚也让江弦失望了,沧泪依旧没现身。
又白等了一宿的江弦气得差点没掀桌子:“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太不靠谱了吧!占完便宜就玩失踪吗?!这让我怎么HE!”
结果下一秒糖饼就急吼吼地跑来向他报告:“公子,今天门外又被放了一个那~么大的海贝。”
糖饼边说边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海贝,公子快去看看吧!”
“不去!”江弦没好气地说:“把那海贝给我煮了。”
“欸?煮了?”糖饼对江弦的决定有些不可思议。
“煮了,吃掉它!”江弦肯定到。
“哦,哦。”看见自家主人脸色不好,糖饼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应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没多一会儿,糖饼又回来了,看着比之前还要激动,手里还捧着个瓷碗,他将瓷碗送到江弦面前,语速极快道:“公子公子,你看海贝里剖出了珍珠。”
江弦斜眼一瞅,哦豁,还是七颗圆润晶莹的金珍珠!
这下江弦彻底毛了:“青面你看!你还说是聘礼!哪有送聘礼还躲着人的!他这明明就是占了便宜后想用钱息事宁人!我江弦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青面反问。
“当然……如果能带到我下辈子去的话就是。”江弦在青面无限鄙视的目光下瘪瘪嘴:“我决定了!今晚我要亲自去门口逮人,不,逮鱼!”
于是当夜,皓月当空,繁星无色,糖饼在江弦的命令下将他推至虚掩的大门后。
“公子,您真的要亲自抓那个偷偷送礼的人吗?要不我们在这儿陪您一起吧?”福叔守在门边轻声问。
“不用。”江弦挥挥手拒绝道:“你们今晚在屋里待好了,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
“可是……”福叔面露难色:“万一您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的。”江弦打断他:“我已经知道是谁送来这些玩意儿了,他不会伤害我。”
“好吧。”福叔最后妥协:“如果您有事就叫我和糖饼,我们一定会立马赶来的。”
江弦点点头,福叔才和糖饼满不放心地回了房间。
福叔他们离开后,院子里便冷清下来,月光如水、海风如诉、铜铃叮当、潮声沙沙,嘈杂与静寂完美交融,让江弦恍惚感到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
好在还有青面再陪着自己,江弦安慰地想着,朝青面刚才站着的方向望去——不见了!
“青面?”江弦又扭着头找了一圈,青面果然不见了。
江弦:“……”
一阵强风吹来,江弦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把盖在腿上的薄毯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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