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宋寒枝才憋出一句:“我胖你还不是得养着我。”
顾止淮笑了,扬手把她拉了过来:“养,怎么不养。”
她倒在他怀里,问:“听说,你和江修齐动手了?”
“嗯。”
“你可是一般不动手的,他说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
“犯浑而已。”顾止淮将下巴靠在了她肩上,宋寒枝听着说话的语调,察觉到他今日大概是有点累。
“他老大不小了,出去转一转也是好的。你放心,他那么精明,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宋寒枝回头,“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回来后不太对劲。”
顾止淮安静了一会儿,他将怀里的宋寒枝翻了过来,对上她的脸,“南中和江北,你喜欢那边?”
男人一如既往的好看,齐肩的长发如墨漆黑,宋寒枝伸手揽上他脖子,抱住了他。
他怀里散着温度,还有似有若无的清香,宋寒枝闭眼靠上去,鼻尖触到柔锦,只觉分外的安心。
顾止淮去哪里,她就想去哪里。
她问:“小皇帝是不是准备下手了?”
按顾止淮的意思,是准备迁移,离开楚都了。
男人点头:“应该快了,所以趁这几日我还在楚都,尽早把你送出去才是。”
“顾止淮,你是不是在江北养了人马?”
“对啊。”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顾止淮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楚秉文那边肯定是有了动静,顾止淮自然不会等着挨打。
他要反了。
“我去南中吧。”
想起巫有道的话,宋寒枝沉默一晌,选了南中,“江北那边,太冷了。”
顾止淮亲上她额头,“也好,赵成言也要去南中,到时候我让他帮衬着你。”
“这几日,你打点一下行李。南中那边太平,路上少了什么,只管叫赵成言采办就是,不用客气,他有的是钱。”
“那你呢?”宋寒枝仰头,“你什么时候去江北?”
男人望着她,眼底深邃。他说,“大概就在这月底罢。你们先走,走了我才能安心去江北。”
宋寒枝算了算,离月底,刚好还剩二十天。她还要和赵家人提前出发,也就是说,她和顾止淮待在一起的日子,最多还有十来天。
楚秉文行事诡谲,极有可能提前动手,这样一来,留给她的时间就更少了。
她埋首下去,努力地嗅着男人怀里的气息。宋寒枝没料到,自己也有这么没出息的一天,她舍不得眼前这个人,非常非常舍不得。
怀里的人有如受委屈的小猫,顾止淮无奈,搂着她,“小皇帝养的是一群酒囊饭袋,你放心,我不会输。”
宋寒枝埋着头,没说话。
“三年前我从江北回来,立誓要将朝廷欠我的债讨回。现在那些害我的人,都家破人亡,血肉被我踩进土里,尸骨无存。”
“可这些远远不够。楚秉文伤了我太多人,还害死了哥哥。这笔账,我必须要和他一一讨回来。”
“我原是忠臣,被帝王家的野心逼成了乱党,但我不后悔,从不后悔。”
宋寒枝抬起头,“往后的史书传记里,你是乱臣,那我就是乱臣的女人。世人骂得越凶,我们就越要把这江山给乱了,谁都没本事拦着。”
顾止淮摸摸她头发,“志气不错。”
女人接过他的手,放在胸前,“顾止淮,你猜我身上有多少道伤痕?”
“三十七道。”没等他开口,宋寒枝就说了出来。
“第一道伤痕,在我脚踝上。那还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那么长的马鞭抽在我脚踝上,我疼得昏死过去。”
“后来,我看着丑的要死的疤痕,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好好活着,决不能让任何人轻易伤了我。顾止淮,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怕死。”
男人不经意褪去了她的鞋袜,手指抚上仍有浅痕的伤疤,眉头皱了,“谁都怕死。”
“是啊,谁不怕死呢。我刚到影门那段日子,天天扛着大刀,砍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别人只觉得我威风,像个女阎罗,可我的手一直在抖。要是不杀死别人,他就会转过头来杀你,我是真的很怕啊。”
顾止淮捏紧了她的手,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啊,我就一直在想,我会不会碰上那么一个人,他会保护我,让我不会每天为生死担忧。”
“直到后来,我真的碰上那么一个人,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担心他的生死。惜命如我,也曾认真想过,敢不敢为他去死。”
“可后来,事实告诉我,我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敢,而且我做到了。”
“宋寒枝。”顾止淮打断了她的话。
“顾止淮。”她认真对上他的脸。
“我不敢说,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但江北那次,我是真的下了必死的决心。因为我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你生。死亡于我,缥缈又沉重,可一旦在你生死面前,那些都算不上数了。”
“仇恨,痛苦,悲欢,喜乐,统统都算不上数了。”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跟你认真说出这些话。顾止淮,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恨不得把我生命里所有的好都给你。”
顾止淮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缠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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