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跟着你,才叫人不放心。”
江修齐耸耸肩,走到宋寒枝身边,伸手替她拂去叶子,又起身将鱼竿夺了过来,转头看时,宋寒枝尚自睡得沉,那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都是一群傻子,无药可救。”
他愤愤说着,回屋拿了件袍子,盖在宋寒枝身上。又在近水处生了一堆火,方才险些抢走他鱼竿的贼鱼此时正被剥了鳞,卸下肚中之物,夹在树枝上来回烤。
鱼肉烤至酥软,向晚的风一刮,淡淡的香味便四散开来。宋寒枝抖了抖鼻子,明显是捕捉到了这丝香味,一下子醒来。
“好饿。”她舔舔嘴唇。
江修齐已经把烤鱼给她拿了过来,看了看她初醒时的倦脸,不禁道:“你这几日怎么休息的,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宋寒枝这才发现天色将黑,距离影门内规定回去的时间不多了,心情顿时惆怅起来。无论她再怎么想着逃避,总归是要回去面对的。
今天真他妈糟糕。
“不急,先把东西吃了,吃完我送你回去。”江修齐不知是从何处拿来一个细瓷小碗,净了手,将鱼肉撕成小块,盛在碗里,递给她。
宋寒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这么照顾我?”
“照顾你是我的事,你怎么管的那么多?”
“……”
这话说得她竟无法反驳,只好接了碗过来,尝了一口。
脆软可口,江修齐的手艺倒不是盖的,这鱼烤的不比楚都内的大厨差。江修齐见她吃着,又拿了一罐不知是何的东西过来,洒在鱼肉上。宋寒枝凑上去闻了闻,香的不得了,立即没再说话,乖乖地吃了起来。
江修齐没有动筷子,见宋寒枝吃得香,便起身去收拾了东西,再出来时,宋寒枝已经坐在池边净手了,她吃的不多,碗里还剩一半。
“几年不见,你胃口倒是小了很多。”
江修齐想起很久前,宋寒枝拉着他吃遍了楚都内大大小小的馆子,说是做东请他吃饭,自己却撑得快走不动道,最后还是自己扶着她回去的。
果然,一长大,什么都变了。
“我要减肥。”宋寒枝比了比自己的腰,“不能再粗了,再粗下去我都要嫌弃自己了。”
其实宋寒枝的腰一点都不粗,窈窕有致,该细的地方细,该有的一点不少。夜色昏暗,江修齐隔着一段距离望去,只觉宋寒枝的举手投足间都显出成熟的风味。
她一抬手捋头发,白色的手腕便露出一截,散发搭了几缕在脖子上,显出秀气的脖颈,尤其是如浪般浮起的胸前,精致的下颚,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说不出的勾人。
他的小妹妹,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妖精。
江修齐无奈一笑,难怪顾止淮说自己与宋寒枝待在一处他不放心,别说顾止淮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些年来练就的定力,在宋寒枝越发勾人的魅惑里,还能剩下多少。
何况,他早就是宋寒枝手下的败将。
这可是个大麻烦,得尽快把她弄回去才行。
江修齐这么想着,朝她招了招手,“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好。”
宋寒枝跟着江修齐走,途中江修齐回头问她:“还记得我那次说的狼和羊的故事吗?”
“记得,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希望那只羊聪明一点,不要轻易就让狼给吃了。”
“什么意思?”
月色正好,彼时的二人已出了山林,行在空旷的街末,闻言,江修齐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慢慢揭掉遮眼的毡帽,扔在地上。
“你问我什么意思,嗯?”
江修齐挑眉,往她靠过来,拽住她的手,便往身后的墙上撞过去。
宋寒枝还没反应过来,江修齐就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还环上了她的腰。她先是懵了一会儿,江修齐低头,伸手挑起他下巴,道:“就是这个意思,懂了吗?”
他的眼里有一弯很深的湖,映照在月色下,宋寒枝对上他的眼睛,手里的刀也抵了上来,压在他腹处。
“不要对我开这样的玩笑。”她很认真地在说。
江修齐摇头,捏住她的手,将刀一寸寸地往上移,直至抵在左边的胸膛,嗤笑一声,“你为什么不把刀对在这里?”
“江修齐!”
“我在想,顾止淮他有没有这样待过你,或者,”他侧下头,伏在她耳边,“做过比着更亲密的事,嗯?”
从侧面看来,二人仿佛紧紧贴在了一处。
宋寒枝一滞,江北的营帐中二人唇舌相依的场景袭上来,她变了脸色,骂道:“有病!”
江修齐笑笑,手里的力气松了些,宋寒枝挣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江修齐,你知道的,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若是还当我是个朋友,以后便再也不许做这等出格的事情,否则,我再也不会见你,情谊一刀两断。”
“从前不就断过一次吗?怎么,现在又要来一次?”
宋寒枝气得险些又拔出刀子,“你不要讲这些歪理!”
“好了好了。”江修齐摆摆头,环手倚在一边,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快些回去罢。”
快些回去,莫要让人等久了。
她整理了衣衫,道了句“保重”,便离开了。江修齐倚在墙角的阴影里,眼底划过落寞。
她向来就是一个说走就走的人,决绝地离开,从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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