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一道匪夷所思的圣旨,不仅在萧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一日,二太太早早地便来到了邀月斋,与新蕊桂香等人一起,相对垂泪。
秦家嫂子坐在门槛上哭道:“人做了皇帝,就可以不问黑白不辨是非,随意干涉旁人家的事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清竹苦笑道:“这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他当然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恣意而为。我离了萧家也未必便死了,你们不必如此。”
“奶奶离了萧家未必便活不下去,可是萧家离了奶奶……”秦家嫂子抹了把眼泪,又忽然意识到这话未免得罪了二太太,忙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
二太太叹道:“这话说得没错。我是没那个本事的,本指望津儿娶了媳妇能帮我一把,谁知那小孽障偏不肯娶……这府里的担子终归还是要落在长房这边。叶氏心肠歹毒,咱们万万不能向她屈服。倒是鹊姑娘……那丫头虽说身份卑微些,我看她倒不是个轻狂糊涂的。她既有了身孕,是不可能跟着回柳家去了的。以后咱们帮衬着她,或许还能有几分希望。”
秦家嫂子正待附和,新蕊已冷笑道:“帮衬她?那还不如去帮衬叶梦阑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鹊儿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吗?”二太太等人大感诧异。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奶奶把她带进这府里来,她却一心想踩着奶奶爬上去,谁跟她是一边的人!”新蕊咬牙切齿地说道。
二太太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只当是小丫头们之间有些龃龉,并未放在心上。
新蕊急道:“奶奶,二太太不信奴婢的话,您跟她说一下呀!”
柳清竹轻叹一声,沉吟道:“鹊儿阴狠果决不输大太太,但……她不会像叶氏那样不知分寸地胡闹。将来津兄弟若能娶一房有本领有见识的妻子最好,若不然,这府里的事情交给鹊儿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奶奶,您是不是糊涂了?这府里的事情,怎么可以交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她会害了萧家的!”新蕊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柳清竹拉着她的手叹道:“我不许你们投靠鹊儿,是怕她看见你们就想起我、想起自己从前做奴婢时候的事情。但婶娘她们不必顾虑这些。鹊儿没有吃里扒外的理由,也不会给自己四处树敌,她不会害萧家的。她心气高些是不假,大家少提她从前的事,也就好了。”
“奶奶,她害您到如今这个地步,您还在帮她说话吗?”桂香怆然问道。
“我不是在帮她说话,”柳清竹苦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若我还要在这府中过下去,咱们跟她只怕是不死不休,可是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以后她可能会下手除去叶梦阑,你们看着就是,只千万心里放明白些,别跟她去攀什么交情,她不是个会念旧的人。”
二太太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鹊儿那丫头?她真有那么可怕?”
柳清竹不愿再提此事,只有苦笑无言。
新蕊哭道:“奶奶为什么要交代这些?难道您不打算带我们走吗?”
桂香也忙跪下道:“我和新蕊都不是这府里的家生女儿,进了府里伺候老太太那些年,后来就跟了奶奶,您若是不带我们走,我们在这府里该怎么办?”
柳清竹面露难色,心中也是十分不忍。
二太太忙道:“若是寻常的小丫头,我或许可以要过去帮你照看着,可是这几个丫头是你贴身带出来的,断没有出这屋子的道理……将来若是落到叶氏的手里,只怕她们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柳清竹闻言不禁垂泪:“可是柳家现在的局面,婶娘也知道……”
“奶奶,我们不怕吃苦!我们自幼是苦惯了的,种菜浇地织布纺纱都难不住我们,咱们一起出去,总能有法子活着,强似在这府里不明不白地被人暗算啊!”桂香扯着柳清竹的衣袖,哀切地哭道。
“不明不白地被谁暗算?你们还打算暗算谁?”门外响起一声尖酸刺耳的大笑,桂香和新蕊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奔到了门口。
门帘被人高高地打了起来,一个婆子狠狠地伸手一推,将猝不及防的桂香推倒在地,新蕊忙要扑上去,被两个小丫头拦下了。
二太太忙站起身厉声喝道:“谁在这里撒野?”
叶梦阑笑着走了进来:“撒野?二太太言重了,我只是教训一下不知高低的奴才而已。”
“姨奶奶,您不是在禁足吗?大少爷应当不会朝令夕改,如此轻易地放您出来吧?”桂香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问道。
叶梦阑斜了她一眼,咬牙冷笑道:“禁足?我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禁足?皇上亲自下旨要潜哥哥休了这个贱人,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无辜?潜哥哥若是还要把我禁足,那就是公然跟皇上过不去了!”
桂香被她的话吓住,一时无言。
柳清竹扯了扯被角,微笑道:“便是没有禁足,脸肿成猪头的样子也该在屋子里养着才好。若是吹了风再沾一点炭气,未必不会化脓。到时候留下疤痕,可就要一辈子当个丑八怪了。”
叶梦阑的脸比前日消了些肿,但那些通红的血痕却渐渐地结了黑痂,实在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新蕊看见她厚厚的胭脂也掩盖不住的丑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用你提醒,我也记得这张脸是拜你所赐!贱人,我今日便是来向你讨账的!”叶梦阑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气势汹汹地直冲了过来。
桂香和新蕊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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