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
萧潜心中仿佛遭到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看来被我猜中了?既然早准备好了,不妨尽早给我,一拍两散岂不省了好些麻烦?”柳清竹的声音微微有些干哑,却仍是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肯让他看出一丝情绪。
叶梦阑听到这里,不禁心花怒放,整个人像藤蔓一样缠到了萧潜的臂上:“潜哥哥,你终于下定决心休掉这个女人了吗?太好了!既然你已经不要她了,我想拿她出出气,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萧潜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甩开叶梦阑的手臂,怒声道:“我不会休妻的!”
“所以呢?我死也要死在国公府,是这个意思吗?”柳清竹嘲讽地笑问道。
她的笑容刺痛了萧潜的眼。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轻声叹道:“父亲那边不太好说话,但我会尽我所能说服他……如今事情未成定局,他不会逼我太紧……明日我再去探探圣上的口风,若是柳尚书罪不至死,也许父亲会答应留下你……”
柳清竹本想嘲讽他自欺欺人,话到嘴边却觉满口酸涩,过了许久才轻声叹道:“何苦呢?”
叶梦阑忙又冲上来抱住萧潜的手臂,摇晃着撒娇撒痴地道:“潜哥哥,这个女人如今声名狼藉,害得你在全京城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还留着她做什么呢?现在尚书府已经败了,国公爷也叫你休了这个女人,你不趁这个机会把她撵出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能让你走,”萧潜皱眉喃喃道,“清儿,你别太倔强。如今尚书府正在被查抄,你无处可去……国公府是你唯一的栖身之所,我不会放你走,我希望你……也不要轻言放弃。”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柳清竹面无表情地问。
叶梦阑急道:“潜哥哥,何必可怜她……”
“你闭嘴!”萧潜忽然发觉叶梦阑这个女人简直聒噪得让人忍无可忍。
“潜哥哥,你在凶我……为了这个女人,你又对我凶!她究竟有什么好……”叶梦阑眼泪汪汪地仰起头来,仿佛在忍着莫大的委屈。
云长安拍着巴掌赞叹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不知道叶小姐这套媚人之术是从何处学来的?”
“又关你什么事了?”叶梦阑正憋了一肚子气,自然不会对云长安有什么好脸色。
云长安未及开口,他的小妹出月却已冷笑起来:“‘我见犹怜’?大哥,你的品位有时候真的很差劲耶!这个女人这副丑陋的嘴脸,应该是‘我见恶心’才对!”
萧潜被这些人闹得烦闷不已,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对柳清竹说,此情此景下,却觉得实在没有办法说清楚。
这时柳清竹已向他幽幽叹道:“从小到大,我看惯了旁人怜悯的目光,也习惯了被人同情被人施舍,但我不希望就连你的挽留也是一种恩赐。离开国公府,我也许会活不下去;但是留在国公府,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呢?”
“清儿!”萧潜震惊地看着她,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柳清竹已转过身去,向云长安笑道:“说好了有人请我吃饭的呢?过了今天,我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缠上你们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爷了,最后一次蹭吃蹭喝,不会有人赖账吧?”
云长安抚掌大笑:“我的媳妇儿以后怎么会落到上街讨饭的地步呢?萧潜那个瞎眼的家伙不要你,你不是还有我嘛!青州云家永远欢迎你上门蹭饭,哪怕蹭两百年也没有问题!当然,你若是愿意给我生七个八个小崽子,子子孙孙都在云家蹭饭,我也一点意见都没有!”
柳清竹心中烦闷,白了他一眼,实在没有与他胡搅蛮缠的心情。
萧潜脸色铁青地瞪着云长安,似乎下一刻便要冲上去赏他一顿老拳。
叶梦阑大着胆子走过来,腻声道:“潜哥哥,你看嘛,这个女人当着你的面跟都敢勾三搭四,背着你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来呢!你还是如她所愿,快些把她扫地出门吧,省得她改天再惹出什么事来,丢国公府的脸!”
“倾墨,送叶小姐回府!”萧潜忽然向外面喊了一声。
小跟班“咚咚咚”地从楼梯口冲了过来,尴尬地向柳清竹一笑,便冲到叶梦阑面前作了个“请”的手势:“叶小姐请吧——”
“潜哥哥!”叶梦阑气得直跺脚。
这几日她分明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这个柳清竹一出现,她眼前的局面就会遭到意想不到的逆转?
叶梦阑怨毒地盯着柳清竹,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她在萧潜的心中就永远只能是一个闲暇时的玩物罢了,能牵动他情绪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凭什么这样?
如今她已经失了清白,唯一的倚仗是萧潜的愧疚和同情,如果萧潜厌倦了她,她还能剩下什么资本?
她不明白的是,明明柳清竹已经比她更加声名狼藉,萧潜最放不下的为什么始终还是她?
萧潜背转身去不肯看她,倾墨似笑非笑地再次催促道:“叶小姐,我们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您还是请回吧!”
“柳清竹,我不会输给你的!”叶梦阑发誓似的扔下这一句,挥手将倾墨推到一旁,怒冲冲地下楼去了。
云出月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转过来挽住柳清竹的手臂亲热地道:“柳姐姐,好戏看完了,咱们去吃饭吧!这家酒楼的‘鱼跃荷香’和‘南国春来’可是京城一绝,我点了来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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