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你回养生堂,甚至回醉月楼,一个一个地报复回去,谁能拦着咱们不成?咱们已经不是从前依托养生堂活命的弃儿,以前的苦日子不会再回来了!”
“可我还是怕……咱们姐妹在这府中算得上什么?咱们只是托庇乔木的丝萝,是摇尾乞怜的宠物罢了!有人可以一句话让咱们一步登天,也可以随时把咱们踩落尘埃!咱们若是一味任人欺凌,将来的日子只怕也比从前好不到哪里去!”鹊儿的声音冷冷的,全不似平日的柔婉温顺,在黑暗之中反倒显得有些阴森。
从未想过这个小姐妹心中有那么多的惶惧和不安,柳清竹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不禁越发拥紧了她:“即使这样,你也不该招惹了那边的少爷啊!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你怎么偏在这一点上犯了糊涂呢?今日撞见这事的若不是我,而是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你的性命脸面还要不要了?何况咱们是长房的人,只有站在长房这一边才有活路,如今……”
鹊儿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我只恨自己没用,帮不了你什么忙!我知道爷心里只有你一个,从未打过分宠的主意,我也不想给你心里添堵……本想着搭上津少爷那边,若是万一站稳了脚跟,可以在这府中跟你有个照应,没想到后来你又帮我安排跟了爷……其实我私心里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津少爷野心勃勃,跟咱们迟早是要对上的,我及早抽身也可以免得以后进退两难,只是……”
“只是他却不死心,又要纠缠不清,甚至拿从前的事威胁你,是不是?”柳清竹已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怒是怜,只觉得在这深深院墙之中,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无可奈何。
其实有谁是愿意生活在黑暗和肮脏之中的呢?人在局中,身不由己罢了!
鹊儿没有出声,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
柳清竹沉默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只得叹道:“他既有野心,就会爱惜羽毛,不可能当着人的面对你胡来,你以后尽量不要落单就是了。咱们爷不是池中之物,我看萧津的野心想要实现,只怕没那么容易呢!异日他是要到外面建府立业的,到时候各自宅院深深,一辈子也见不着面,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是。他是白日做梦罢了,国公府的家业,岂是旁支能轻易夺走的!”鹊儿似乎放下了心,语气跟着愉悦起来,柳清竹已能听出她的唇角带了笑意。
既然她已经决定回头,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吧?谁还没有个糊涂的时候呢?说到底,鹊儿也不过是心中不安,想为她渺茫的未来,找一个看似坚强的依靠罢了!若非后来有变,难道自己又真的能忍心叫她做一辈子的奴才吗?
窗外似乎又起风了,柳清竹拥紧了被子,再也抵挡不住倦意:“既如此,此事就算是揭过去了,对谁都不要提起,尤其不能让爷听到半点风声……若是萧津还要纠缠你,只可告诉我,不能被别人知道……今晚你就在这儿睡,爷回来叫他爱上哪上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