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林穆阳拉着她走了一段回廊才停下:“到了。”
曾希看到“心理咨询所”几个字后定住脚,又把目光投向林穆阳。
他回头看她,见她眼神中透着失措不安,心一软,柔声道:“没事,有我在呢,别怕。”
这时,咨询室的门被从里打开,曾希意外地看到吴莉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来啦。”
林穆阳点头。
吴莉拉过曾希的手,给他递了个眼神说:“把她交给我,你放心吧。”
“嗯。”林穆阳点头,又看向曾希,“我在底下等你,你别紧张,Lily姐在这。”
曾希咬唇,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带着乞求。
林穆阳有些动摇,吴莉适时推他一把:“快走。”
他呆在这她就会依赖他,现在她最需要相信的人是心理咨询师而不是他。
林穆阳想起她手上的那些伤疤,最终狠下心离开。
他一走,曾希就像是失怙的小鸡仔没了安全感。
吴莉安慰她:“没事,这个心理咨询师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已经在她这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了。”
“Lily姐?”
吴莉耸肩:“抑郁,小阳他哥走后那段时间我天天都想死。”
曾希心中震惊,吴莉看上去是那种大方爽朗的人,可她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隐藏伤口粉饰太平。
吴莉拉着她走到了心理咨询室门口:“你别紧张,这个心理咨询师人很好的,能力也很强,你看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知道了。”
她推开门,示意曾希进去:“就是聊天,好好倾诉,别憋着。”
吴莉把曾希带进了咨询室里,转身就往这层楼的楼梯间走,她没猜错,林穆阳果然在那,倚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倚着门看他:“不放心?”
“嗯,她怎么样?”
“你知道她的,不会拒绝,你都带她来这了,她再排斥也不会甩脸就走。”
林穆阳缄默。
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难受。
吴莉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难处,叹口气问:“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迷茫过。
林穆阳站在暗处,吴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似乎自嘲地笑了声:“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哥为什么会写《命运》了,原来人真的斗不过这操蛋的命运啊。”
……
二审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陈舒和辩护律师来回讨论了很多回,可没有关键证人,他们都没把握能打赢这场战。
曾望这段时间也很焦虑,那种感觉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一盏油灯的灯油渐渐耗尽,火光愈来愈黯,火苗摇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一样折磨人。
曾希看她这样,心里自然不好受,可她也帮不上忙,只能每天陪着她。
就当她们都以为进入绝境,别无办法时,李辛霏却主动联系了曾希。
曾希原先是害怕李辛霏又找她麻烦,因此是避着曾望接这个电话的,当她听到李辛霏同意出庭作证时还不相信地再三确认,直到李辛霏不耐地挂了电话她才回过神来。
曾希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曾望时,她显然也没能一下反应过来。
“真的吗?她真的这么说的?”曾望抓着曾希的手盯着她迫切地确认。
“嗯。”曾希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是真的,太好了。”曾望灰暗的眼神有了光亮,她手脚一时无措,很是兴奋地说,“我要告诉陈阿姨,证人有了。”
曾希看着她浅笑了下,眼神却略显无神。
曾望情绪激动,沉浸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喜悦中,没发现她的异样,低头找着手机给陈舒拨了个电话过去。
周祺的辩护律师和李辛霏私下接触了一回,虽然她的态度不好但起码还算配合,很快他就向法院递交了新证人出庭的申请。
二审那天,曾望跟着陈舒他们很早就去了法院,耿家母女也来了,耿母见到他们一行人又是口出恶言,倒是耿思甜见了曾望心头忐忑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法庭上,周祺的辩护律师让新证人出庭,耿思甜看到李辛霏露面的那刻脸色大变,李辛霏似乎往她那看了眼,眼神十分冷漠。
李辛霏陈述证词的时候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耿思甜身上,她无辜地说这一切都是受到了耿思甜的怂恿,她为了钱引诱正在气头上的自己说了不理智的话,其实过后她就后悔了,可耿思甜却已经指使她弟去报复了,她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出事后,李辛霏说自己被吓到了,耿思甜第一时间找到她让她什么都不要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一时慌了,才会答应她,可是这段时间她良心不安,这才决定出来作证。
李辛霏的一番说辞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一方,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直指耿思甜。
耿思甜听她这么讲,当庭就失控地尖声否认,法官维持了秩序后,周祺的辩护律师又把李辛霏和耿思甜的聊天记录呈上了法庭。聊天记录里证实了李辛霏的证词,耿思甜的确在出事当晚给李辛霏发了消息让她保密,且就在耿明鹏死后不久,耿思甜就向李辛霏索要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有涉嫌勒索的嫌疑。
证据一出,耿母气得直接对女儿动起了手,嘴里骂骂咧咧的。
耿思甜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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