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晚的卫星电话之后。
    阿修很快给齐安传来了消息——
    韩家在韩屿这一辈一共有6个孩子, 韩老大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韩老二家有个独生女,韩老三家则是韩屿兄弟俩。
    但是孩子们具体的年纪, 阿修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打听出来。
    他半开玩笑地问了齐安:“怎么的?你对韩家某位小姐有意?”
    齐安避过了这个问题:“我在寻找我的恩人而已, 她可能会是韩家的某一位成员,但我现在并不确定。”
    阿修怪笑了一声:“呦, 美人救英雄~”随后吹着口哨, 为自己的老朋友干活去了。
    而在电话另一头的珠穆朗玛之上。
    一切的训练继续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从大本营到一号营地之间的昆布冰川布满了各种冰裂缝。
    行走在夏尔巴人架设的梯子之上,时常还能听到耳侧传来的“咔嚓”声音——那是冰雪运动的迹象。
    每个人都沉默、谨慎、小心翼翼, 盯着面前的路线,不敢有丝毫分心。
    这条恐怖的冰川曾经吞噬过不少探险者的生命。
    可是前行路上, 这是必经的风险。
    往前再遇到尸体时,韩屿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如果说, 第一次在路上见到僵硬的尸体, 他还会在心里唏嘘一下, 那么一旦在路上见过了好几具开始, 任何人都会趋于麻木了。
    他们中,有的人是声名显赫的登山家,有的人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在这巨大的冰雪世界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技能和智慧似乎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我们只能祈祷, 祈祷这座圣洁的山峰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而它一旦翻脸,我们拿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一切都在沉默的进行之中。
    人们连成了线,一点点往前挪动。
    “你想啥呢!”随着齐安的一声喝问, 韩屿堪堪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好险,差点一脚踏空。
    身侧那人此刻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臂,脸色是前所未见的严厉:“如果你只是来玩玩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韩屿怔怔地转过头去。
    山上的温度好像更低了。
    一切的身体机能都在无限下降。
    长时间集中精力的行进让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太累了,每日所见几乎就是无尽的冰雪,前行的路线看不到尽头,每一分每一秒都紧绷着神经,害怕下一个失误的出现会让自己丢掉性命。
    他眨了眨眼睛,使劲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说出的话语却有气无力的:“齐哥,对不起。”
    齐安皱起了眉——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
    最危险的路段已经过去,前面离一号营地并不遥远。
    可是以韩屿的状况,能不能安全抵达一号营地,尚不好说。
    齐安没法准确了解韩屿目前的情况,他凭借经验感觉到韩屿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但是,谁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用手臂支撑着韩屿身体的重量,迎面而来的干冷空气,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要让喉咙摩擦出血。
    齐安的身体对这海拔适应得不错,可是他注意到,刚才韩屿已经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
    韩屿的思维运转得有点迟缓,他只能感觉到齐安在耳边厉声说话:“听着,还有一个小时到营地,我会带着你,坚持一下!”
    哦……韩屿慢吞吞地在脑子里反应了半天:对,现在自己在雪峰上攀爬,正要去往下一个营地。
    “不要说话,慢点呼吸!”
    剧烈的咳嗽只会使一切变得更加严重,所以我们要极力避免它。
    近乎失去知觉,韩屿只是机械地在冰雪里挪动。
    他有感受到方姐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也知道后来齐安让小山带着方姐先行离去——毕竟,方姐的体能也并不是那样的强悍无匹,不能让大家都在这里拖延着等待自己。
    齐安的呼吸十分平稳,手臂也相当有力。
    韩屿在皑皑白雪中依靠着这个唯一的支点,竟然在难以维系的跋涉之中感受到了一点儿安心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韩屿远远地望到那个一号营地的轮廓时,他有一瞬间的放松。
    身侧的男人也有些并不明显的兴奋:“一会儿就能喝上热汤了,坚持住!”
    实话说,六千米地带的帐篷可真称不上多么温暖。
    但至少挡住了外面刀割一般的风。
    韩屿开始腹泻了。
    他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安亲手将带来的药片硬塞进了他的嘴里,并为他灌下了一瓶热水。
    这让他稍微缓过来一点。
    这不是在我们熟悉的平原上。
    雪山。高海拔。低气压。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环境与平日的并不相同。
    一旦发生强烈的高原反应,或许一次腹泻脱水就足以置人于死地。
    韩屿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他一会觉得,齐安表现得如此司空见惯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会儿又觉得,万一真要是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任务尚未完成,连遗书也没来得及写,难不成半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
    从帐篷里走出去,齐安决定再去翻翻自己的行李——或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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