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低低敛下眉眼, 侧了身子,让出一条道。
任璟延从来都不是巧舌的人,明明都是相似的性子, 大致知道沈殊为什么难过,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试探开口:“没事吧?”
很多时候能面不改色淡然以对别人的冷嘲热讽, 却禁不住一句没事吧。明明原本能在镜头前装出天衣无缝的若无其事,偏偏此刻却又委屈得不行。
眼睛一酸, 就哭了出来。
有人研究过要怎么哭才最动人, 而当是不出声默默流泪, 抬眼盈盈, 自然最是楚楚。
但此时沈殊是顾不上了,抱着任璟延一条手臂,额头抵在他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仿若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明明也不见得是多天大的事, 不过是仗着有人疼。
任璟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手忙脚乱却又束手无策, 便只能静静站着,轻轻搭着沈殊的背, 防止她岔了气。
“别哭了,乖。”
像哄孩子似的。
沈殊哭了许久,算是哭累了才停下来。
到底也说不了什么,音乐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一道标杆, 而是见仁见智的东西,《神秘河》的作者也非等闲之辈,凯撒奖最佳电影歌曲给他也算是称得上名头,但如果单从艺术性而言,《世界每一个早晨》绝对稳赢《神秘河》一个层面。
但凯撒奖毕竟是电影奖项,音乐是服务于电影的纵然《世界每一个早晨》之于电影亦是灵魂一般的存在,但如果把评判标准定位于对电影的作用上,《世界每一个早晨》本来就被拉下了一个层面。
颁奖之后,卢卡斯又和克里斯见了一面,倒也不是克里斯问起或是怎么样,毕竟卢卡斯对音乐的赤诚无可置疑。
“她写的,太华丽孤高了,”卢卡斯笑道,“诚然整部《世界每一个早晨》的格调就是如此,但主评审曼斯觉得,她的个人风格本身就是偏向于这样,而《神秘河》的作者作曲风格更为多变自如,才能无限接近电影本身的气质,所以选了《神秘河》。”
克里斯淡淡开口:“曼斯……是我想的那个?”
“大概是?”
――――――
正好近期没什么工作安排,任璟延就正好陪着沈殊在法国散心。
巴黎19区声名远扬,从阿富汗等战乱国度涌进法国的难民聚集地。
或许欧洲国家的难民政策乍闻不可思议,但高福利国家催生下必然会导致高昂劳动力,而难民的涌入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变这一现状。
毕竟比起治安,经济更能摧毁一个国度。
何况对于端坐高堂的高官政客而言,19区就是翻了天,也翻不到他们头上去。
沈殊订的酒店在8区,诸如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协和广场等等世人印象中的巴黎都在8区。
沈殊和任璟延在巴黎呆了几天,便溜去了凡尔赛,偏偏车子在19区没了油。
19区倒是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至少仍然是巴黎的样子。
加上19区也算是华人聚集的地方,街上不乏东方面孔。沈殊到巴黎几次,基本上也只是在8区9区晃荡,如今一时兴起想下车在19区走走。
任璟延刚开始不怎么放心,毕竟19区的名声也绝非浪得虚名。
“没事啦,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不能在别人的口中了解一样事物,19区应该不至于吧。”沈殊弯了弯眉眼,打开车门下车。
街边的墙上尽是缤纷夸张的涂鸦,橱窗虽不似8、9区一般一尘不染,偏生是相当难得的华文字眼。
仔细瞧着有自由的痞气。
只是刚刚下车,就有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从沈殊面前飞蹿而过。
带起的风把沈殊放下来的长发卷了起来,还顺道把她拿在手里的包也卷跑了。
那句“十九区应该不至于吧”言犹在耳。
沈殊:……所以她该说一声名不虚传么?
任璟延也下了车:“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银/行卡和支票本被抢了也没什么损失,现金还不到两千欧元,算起来最大的损失就是那个包。
只是突然想起……沈殊脸色一白。
“我身份证和护照在里面。”
沈殊默默拿出手机,不知道要叫沈亦还是祁赫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方才那辆摩托车又反向冲了过去,迎面扔了个黑色塑料袋过来。
魁北克口音的法语:“玩得愉快~”末了的音调还卷了一下。
又飞驰而去。
为什么知道是刚刚的那个人?因为那头红棕色头发的确是相当晃眼。
任璟延稳稳接住那个塑料袋子,打开一看就是沈殊的身份证和护照,还相当贴心地把支票本和银行卡也放里头了。
沈殊:……
其实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好边上就有个中餐厅,两个人下了车就正好去吃个午饭。
大概是因为人少,两个人又是华国面孔的缘故,店主就笑着和他们搭话。
华国人天然如此,大概是世界上民族感最强的国度,无论在国内怎样各种调侃南北,但凡在异国他乡,总是下意识聚拢。
店主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家人都还在华国。
“这儿治安不太好,等回头多赚点就回去。”
正说着话,远处就有纷扰声。店主倒是相当自然地去把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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