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耳目灵通,冒某人甘拜下风。”
听到青筝的问话,冒亦行先是心神一震,随后释然。青筝的能力正是自己一直欠缺薄弱的地方。就单单这一点能力的互补,冒亦行也能预料到对方会是自己很好的合作伙伴。
“确实留了一个活口,但是嘴硬得很,撬不出什么指控宰辅大人的有利证据。”
“交给我吧,今夜阮霜会到府上将人提走。其他的事你不用再操心,只要在今上与诸卿讨论是否推举张城出任兵部尚书时,推一把就成。”
冒亦行点头。
安定侯仍笑眯眯地喝酒吃肉,相较于青筝两人严肃探讨的气氛,安定侯真的像只是来填饱肚子的。
观月阁下,青筝上了马车先行离开。冒亦行在楼上雅间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长叹了一声。安定侯喝完最后一盅酒,笑道:“冒将军有何可叹?”
冒亦行迟疑了片刻,问:“侯爷又为何对这位姑娘如此信任?”这一点确实是冒亦行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包括安定侯对青筝的称呼也尤为令冒亦行介意。今上的私生女有如此智慧和手腕,今上知道吗?这姑娘对今上的安危有威胁吗?
安定侯一眼就看穿了冒亦行心里的纠结,不打算告诉他青筝的真实身份。他已经透露得够多了,还想不明白那是因为冒亦行根本没有想到先长公主还有血脉存于世间。
武将不比文臣,文臣讲究信仰,武将讲究能力。在来观月阁之前,青筝叮嘱过自己不必告诉冒亦行自己的身份,她要彻底收服冒亦行于麾下,固张城一事必须要做得漂亮,否则冒亦行即便知晓青筝的身份也很难心服口服,为青筝所用。
安定侯还是不忍心青筝如此辛苦,便在青筝出现时给了十足十的敬重。这股威慑会让冒亦行不会因第一面而小看青筝。目前来看,目的达成。
安定侯意味深长地拍拍冒亦行的肩,说:“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一边的。”随后离开,只留冒亦行一人静静望着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的细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
都城迎来了秋后的第一次降温。
在傅先生秘密拜访过兵部尚书府后,次日早朝上,兵部尚书以身体年迈为由向今上辞官,告老还乡。之后几天,奏请辞官的折子都被今上搁在案头,留中不发。
兵部尚书告老还乡的意愿一放出,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兵部尚书府接连迎来各色人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老兵部尚书纵横官场多年,太极打得极为顺溜,给每个人都留了似是而非的念想,却不明说,让各方人马都在这一段时间内抓紧该牵线牵线,该活动活动,甚至有人打通关节到陈公公身上。
御书房内,今上瞟了一眼伺候在一旁的李公公:“你个老东西,最近捞了不少油水了吧?”
“今上英明。何人送上何物,老奴每一笔都已经记下了,不敢含糊,呈给今上看看。”李公公从袖中抽出一个小本双手递上。今上将小本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冷哼一声,重重地将小本摔在书案上。
“朕还没死呢,一个一个都蠢蠢欲动想上位。”今上剑眉倒竖,虽有预料,但仍然很是不悦,“太子的位置一腾出来,老二,老四没有一个不伸手的。唯一安分守己的只有…...”
今上的声音低微下去,李公公没有抬头也知道今上说的是谁。无母族无参政的五皇子想要做些小动作也无从下手呀。李公公忽然对无论是朝臣还是奴婢,都谦和待人的五皇子,心里产生起一丝怜悯之情,想到今上眼下的怒意,又替五皇子感到一丝庆幸。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都是命呐。
李公公此时并不知道,今日对五皇子产生的情感,最后保了他安享晚年。
李公公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今上问自己:“你说,这个兵部尚书之位该给谁好?”
李公公心中一抖,深躬了身子,陪笑道:“奴才哪有什么远见和能力嘴碎朝堂上的事。今上心中自有谋略,何必为难奴才这榆木脑袋呢。”
一番话哄得今上乐意满怀,默认李公公收下各路人马的进贡,吩咐:“午膳去玉妃那用。”李公公忙下去吩咐准备。李公公隐隐有种感觉,后宫目前最受宠的玉妃娘娘,连带着五皇子,说不定能在不远的将来,占有一席之地。
隔了几日,老兵部尚书在早朝上再次请辞,今上挽留了几番,给予其极大的肯定和荣耀,准允起辞官的奏请。新任兵部尚书的人选立马成为下一个议题。
二皇子手下的人抢占先机,率先出列提了位二皇子阵营中的人。四皇子一如既往地不争不抢,在二皇子手下的人唾沫横飞地花式夸赞推荐的人选时,适时地提出资历的疑问。
二皇子党不服气了,谁一开始就是资格老的?不都是从生疏到熟练?
四皇子不争不抢,不代表四皇子党没有冲劲。或许四皇子比二皇子更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不需要亲自出手,也有人为自己冲锋陷阵。面对二皇子党的争执,四皇子党不恳认输。既然你说不论资历论才干,那我们这派也有能人啊?
两派就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今上在龙座上,一直按耐住怒意,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照例看向宰辅大人:“闵爱卿,你的意见呢?”
两派人马顿时安静了下来,紧紧盯住置之事外的宰辅大人,唯恐他的态度会偏向任何一方。闵明升目空一切惯了,不在乎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多少,顺了顺自己的袖口,道:“微臣觉得或许可以从兵部内筛选合适的人员上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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