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递来消息时,青筝正在修剪院子里的月季。
将纸条递给青筝后,杨叔端详了被剪了一地枝叶的月季,笑着打趣:“小姐,我怎么觉得没修之前比较好看。”
青筝看着纸条没抬头:“你问问她,她是不是喜欢她的新发型?”
杨叔被调皮的甩锅逗笑了,见青筝面色平静,料想新消息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青筝将纸条递回给杨叔,示意他看。
杨叔一眼看完,将纸条揉在掌心化成粉末,倒在月季花根处:“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提前把李哥安插到城门守卫处。可疑人物进出都城的动向,我们倒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只是这古香兰自上次武林大会,同鬼新娘离开后,就神龙不见首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都城?”
“我们顺着线索来到都城,古香兰就后脚跟上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个老者在客栈说的话呢。”
“可要安排人手将人截过来?”
青筝扑哧一笑,道:“杨叔,你都脱离山匪好几十年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抢劫?我们是斯文人,不要动粗为好。”
杨叔无奈,心里嘀咕:比起小姐的斯文手段,他们说不定更喜欢明抢。
“那?”
“古香兰这次伪装成商人来都城做买卖,可别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我们好歹先入都城,各方面也熟悉些。派人在古老板身边保护他,也不枉相识一场。”青筝柔柔地笑着,继续修剪月季花枝,满脸为古香兰安危考虑的样子,让人无法反驳。
杨叔失笑,摇了摇头,着手派人盯梢,哦,不,是保护古老板。
被旧人关心惦念的古老板,此时倒是很闲适地在街市上闲逛。在客栈安顿好后,悠哉游哉地逛了一家又一家酒肆。每到一家酒肆都要品尝一下美酒。好几家酒肆下来,即便是习武之人,步伐都泛着醉意。
直至星光微垂,古香兰才迈着飘忽的步子回客栈。只是醉眼迷蒙的他,脸颊被酒气熏得发红,突然快走几步走进小巷,扶着墙壁朝墙根吐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停了吐,古香兰晃晃悠悠地慢慢直起身,朦胧的视线向上抬。先见着一双脚,再见着一把尖刀。刀尖亮晃晃地正对着自己的鼻尖。
“嗝!”
一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黑衣人下意识皱眉侧目,立马暗叫不好,身形后撤一大步。金色的链条划破幽暗的小巷,凌空袭来,直朝黑衣人的胸腔而去。
“嗝!我没醉!没醉!看我猴子捞月!”
金链条“叮当”地收回,一击落空再出一击。带起的劲风吹飞了黑衣人额前的发丝。金钩堪堪从喉结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划过。倘若黑衣人后撤的身形再慢一刻,必定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嗝!猴子怎么没抓着?”古香兰眯了眯眼,哈哈大笑起来:“咦,跑了一只猴子,又来一只猴子,还有一只猴子。好多猴子!”
黑衣人身边“唰”地出现两个黑影。三个蒙面黑衣人围成铁三角,手握三尺有余的长刀各守着一边,将古香兰夹在中间。
金链条在古香兰指尖滑过,尾端的金钩垂在半空中,随着古香兰迷醉的视线环视周边而晃晃荡荡。
穿巷风吹过。三把长刀似心意相通同时行动。空气中隐隐传来破空利器之音,在幽暗深长的小巷里泛起片片银光。古香兰似醉得不轻地身子一歪,双脚向右踉跄了一步。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长刀撅起一个深坑。
金色的光芒甩出去,从寒冷的刀光之中,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兵器碰撞的火星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耀眼,宛如一树铁水开花。
古香兰一脚踢起地上的柴火堆,纷乱的干柴如同大雨乱坠,扰乱了黑衣人原本不是很清晰的视线。抬脚踩上墙壁几步,古香兰身子借力向后一个空翻,手中金链掷出。金钩钩住左右架上来的两把长刀刀背,使劲往后一拽。
“铛!”
两柄长刀与最后一个兄弟在半空中相撞,重重地跌在地上。不待黑衣人将长刀再次握紧,冰冷的金链已经爬上脖颈,紧紧缠住。死死要卡住黑衣人的咽喉,不让一丝气息再进入。
长刀再次跌落。黑衣人太阳穴处青筋暴突,两手奋力扯着金链,企图抢占会一寸生存空间。
金链徒然紧缩,拽着黑衣人在地上拖行,向后一抛。强壮的黑衣人如同风筝轻盈飞起,又重重砸向急忙冲上来营救同伴的黑衣人。
两把长刀劈向金链,惊起接连几朵火星。见劈不断,两刀相格,极力架住不断向后拖拽的金链。
突然被卡住的金链猛拖住古香兰,身形不稳就要向前跌去。古香兰右手一挥,劲风乍气,托举着自己稳住身形。
“啊嚏!”
古香兰揉了揉鼻子,身子刹那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瘫在地。
黑衣人轻呼一口气。刚才借着古香兰打出的劲风,趁机将三日醉散在空气中,遇酒气瞬间麻痹古香兰全身经脉。
两个黑衣人左右架着古香兰翻越墙头。另一个收起金链,掩盖了小巷内曾经打斗的痕迹。最后也悄无声息隐入暮色中。
巷子另一头探出两个人影,在方才打斗的地方搜寻了一遍,低声道:“快回去通知小姐!”
青筝得到消息时还在灯下看书。这下好了,古老板没保护好,人还丢了。
青筝指尖在书卷上滑过,停在“识香寻踪”的古法上,敲了敲。若有所思道:“古香兰的海东青呢?去客栈翻下,让海东青帮我们指路。”
“是!”
暗卫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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