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碧空如洗,宜出行。
“恩公!”
一声娇呼自身后传来,南既明有些头痛地转头,应付一脸欣喜的威凌云,余光却追随着上马车的青筝。
见青筝低声同阮霜交谈,丝毫没注意这边,不免在心中长叹一声。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启程,前往都城方向。
夏日炎炎,路途疲惫,连一向爱同明一水抬杠的南既明都懒得张嘴。怕热怕累的明一水老先生,更是每天瘫在马车里,一动都不想动。
日落时分,暑气终于消散了些。马车队伍停在一家客栈前。
客栈的主人很是随便,“一间客栈”四个字落在大匾上,倒是醒目得很。
青筝迈进客栈,环视四周。客栈内没什么客人,账房先生一手撑头一手懒懒地拨着算盘,听到有人进门,抬头朝里喊了声:“小二,有客到!”
裹着藏蓝色头巾的店小二掀开布帘,从后厨出来。布帘垂下的瞬间,青筝瞥见布帘后烧火的伙计噗通一下被柴火绊倒。
店小二也听见了动静,笑嘻嘻哈腰道:“不好意思客官,后厨新来的笨手笨脚的。客官几位要……”
话还没说完,“噗通——”,只见傅先生抓着桌沿爬起来,朝青筝摆了摆手。
珵儿笑出了声:“师傅,以后还是我牵着您走吧。”
在笑笑闹闹中围着几张方桌坐下,路途的疲惫在这会儿,随着落下山尖的日头,慢慢褪去。
菜陆续上桌。青筝惯例夹了一筷子香煎豆腐焖小黄鱼。这道菜是离州的特色菜,上回有尝过,味道给青筝留下深刻印象。
谁知刚入口,青筝就皱起眉头,用帕掩嘴,吐了出来。味道差太多了,难道掌勺的不是离州人?
直至饭毕,这盘香煎豆腐焖小黄鱼,青筝再没碰过,连带着其他菜都吃得很少。
南既明这位贵公子居然还有嘴刁的毛病,嚷嚷着这道菜不好吃,那道菜不好吃!搅得众人食欲也差,草草结束,准备回客房歇息。
青筝踏上楼梯时,冷清的客栈来了新的客人。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进来,找了张桌子坐下,后面跟着两个仆从。不知是不是青筝的错觉,懒洋洋的账房先生都殷勤了几分,转出柜台,送上了茶水。
回房躺下,听着窗外夏虫此起彼伏的唱曲,青筝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推开窗子,吹一吹残留余温的夜风。
夜色,一派祥和。
客栈,灯火已熄。
青筝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安静,来驱散酷暑带来的烦闷。
闭上眼,耳听夜风掠过窗棂,夏虫浅唱低吟,还有……
没有了?
没有其他声音了?
不对!
现在夜还不晚,客栈不可能这么安静,一点人声都不响。就是客栈冷清到只有他们一行人,也不可能连杨叔的呼噜声都听不见。
青筝猛睁开眼,眼前原先觉得祥和的夜色,变得晦涩不明。
这家客栈在官道边,怎么可能客人稀少?
晚膳时那道鱼,离州每家客栈酒楼掌勺的招牌菜,如何能把味道做得相差十万八千里?
青筝轻轻掩上窗子,透过窗扉细缝向外扫视,越看越不对劲。客栈守夜的人也没有,每一处都浸在黑暗里,没有一丝灯火。
青筝快步行至另一侧,轻扣墙壁。隔壁客房住的是阮霜和柳姨。
没有听见回应。
中毒?迷药?
青筝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种念头,不得其解。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屋内,只听见自己胸口心跳的声音。
青筝快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中毒,还是迷药,都要靠明一水。明一水在自己房间的另一侧。
青筝回到窗边,小心推开窗子,瞧见怕热的明一水,房间窗子是开的。
回头望了眼房门的方向,走大门肯定是不行的。房门拴着进不去,也太过显眼,很大几率被敌人逮个正着。
青筝仔细端详着屋内的窗子,抬眼估摸着相邻窗子的距离,抬手撑住窗子,整个人爬了上去。
望了眼离地两层楼高的距离,逼迫自己转移视线。一手抓住自己屋内的窗框,斜出身子,一手向明一水窗子努力探去。
指尖绷直,已经触碰到另一边的窗框。青筝努力摸索一个着力点。客栈窗子的构造都是一样的。自己屋内的窗框上有一个卡槽,明一水房里的肯定也有。
眼睛一亮,摸到了!
手指牢牢插进卡槽里,抓紧。左脚跟了过来,踩在窗台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贴在墙面上。
呼了一口气,吹开落在眼前的发丝和汗水,青筝自嘲道:这个姿势委实有碍观瞻,还好没人瞧见。
提一口气憋住,左手积蓄的力量顷刻爆发,整个人向明一水窗内跳过去。
窗口就在眼前,青筝心中还来不及庆幸,右脚就撞在墙壁上,
失去着力点。身形一晃,向后倒去。
青筝慌乱间抓了个空,眼睛闭上,身子却在半空中顿住。
睁开眼,一张俊脸出现在眼前,手掌握住自己的手。南既明倒挂金钩在屋檐下,朝她轻轻嘘了一声。
身子微晃,手上发力,抱住青筝跃进明一水屋内。
“你怎么没事?”
不待南既明对青筝的冒失行为大发脾气,青筝抢先抛出疑问。
南既明心知此时不是训人的时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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