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的天还阴着,时不时地飘过淅淅沥沥的雨滴,轻轻敲在窗子上。
大自然的白噪音实在是太催眠,就连一向生物钟很准的白及也没能按时起床,这里没有闹钟,昨天又折腾得太晚,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他睁开眼看了看,似乎还是一片茫然,不过枕头的香味、毯子毛茸茸的触感、沙发上清晰响亮的……呼噜声,无一不在提醒他:这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我我我、我竟然在扇子姐的床上睡着了!
他“腾”地坐起来,身上的毯子顺势滑落下来,由于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大腿一侧已经清晰地印上了凉席的印子,他又迷迷糊糊地抹了一下凉席。都快入秋了,还睡凉席不冷吗,待会儿得告诉扇子姐把凉席换了,不然该感冒了,而且她腿上也印上印子怎么……
等等!想到哪儿去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异的熟稔和亲切感,那盏昏黄的灯就像是长了翅膀,嗡嗡叫着钻进他心里,让他觉得直发痒,恨不得掏出来揉一揉才好。
他拍了拍自己涨红的脸,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透过窗帘的缝隙能隐约看见步履匆匆的行人,早餐摊都收了,不早不晚的点,店铺门口也没几个人。他这才看了表,啊!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顿时所有的感觉都消失,只剩下愧疚了。
真是该死,说好了要仔细照顾花花草草和扇子姐的,怎么把早饭直接睡过去了!玩忽职守,他给自己下了论断,待会儿好好给扇子姐道歉吧,要是扣工资的话……
……也只能认了TAT
他把毯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比军训时候叠的豆腐块还整齐,摸着毛茸茸的薄毯,他忍不住又有点脸红,这是扇子姐盖过的,又柔软又暖和,还有一点洗衣液清新的香味。
唔……他飞快地低头闻了一下。然后像做错了什么似的,三两下抚平上面的褶皱,转身离开了。
卧室的门大开着,他出来却没有看到人,顺着呼噜声找了一圈,才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睡成死猪的林三扇。
她两只脚还搭在沙发上,准确的说,是一只脚被卡在了沙发缝里,另一只脚被那只脚压在下面,但整个人已经掉在了地上,脸朝下趴着,胸口和鼻子都被压变形了,一只胳膊还伸到了沙发底下……整个人姿势极度扭曲,也怪不得会打呼噜了。幸好他早就打扫过屋里的卫生,不然她这个人形吸尘器非得得肺病不可。
不过现在这样……到底扶不扶她起来啊?他纠结着,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走了过去。地上太凉了,还是身体要紧,他才不是想占便宜什么的呢!
走近一看,更觉得怎么看怎么难受,这么诡异的姿势她到底是怎么摆出来的啊,竟然还睡得那么香?都说猫是液体,难道猪……不,扇子姐也是液体吗?
他轻轻地拍了拍林三扇的肩膀:“扇子姐,醒醒!”
“呼——咻——”
“地上太凉了。”
“呼——咻——”
“先起来吧?”
“呼——”
“要不该……”
“咻——”
“……”
完全叫不醒啊!白及急得抓耳挠腮,脸涨得更红了,说不清是着急还是害羞,终于,他伸出了白嫩嫩的爪子,搭在林三扇的肩上。
抬。没动。
再抬。还没动。
“呼——”呼噜声还更响了。
白及:……
仔细一看,才发现林三扇的肩膀卡在茶几上了,茶几是两层的透明玻璃,底下一层的玻璃正好卡在她的肩膀上。他摸了一下地板,下了一宿的雨,现在还没停,地板不仅冰冰凉,还有点返潮。
不行,得赶紧让她起来。
四处望了望,见客厅的窗帘密不透光,外面的人一丝一毫都看不见屋里,他才缓缓地抖了抖肩膀。
随着他的动作,从手掌开始,整条手臂像是美少女战士变身似的,瞬间变为棕灰色的枝条,骨头也迅速变软,皮肤上泛起树皮一样的花纹,十几条稍微细一些的枝条如同麻绳一般,从他的背上破土而出,似乎具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肩胛骨的地方争先恐后的攀上他的肩膀。
如果从背后看,他就像一颗泡久了的大蒜,后背上发出了好多芽。不过这些芽并不是翠绿的蒜苗,而是棕灰色的树枝。它们比树枝还要柔软、坚韧许多,上面不带分支和树叶,更像是藤蔓或是——触手。数条触手顺着他的视线迅速地伸长,把茶几的四个角悄无声息地拎了起来。
茶几稳稳地停在刚才半米远的地方,触手们又“嗖”地向林三扇伸去,却在离她身体几厘米远处全部停下,似乎在犹豫从哪儿下手的问题。
仅仅是几秒后,两根触手在地上划了几下,像头绳似的,束起了林三扇四散的鸡窝头;一根触手轻轻地伸到她脖子底下,另一个根跟着在肩膀上用力,把人翻了过来,马上,又一根触手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头,让她能稳稳地靠在上面。其余的触手揽住她的腰、抬起后背、捧着手臂,像是一张藤蔓织成的、结实的软垫,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像是拖着易碎的宝石似的,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上身都摆好了姿势,可腿还别扭地卡着,他呼吸停顿了几秒,听见自己“咚,咚,咚咚咚咚——”加快的心跳。十几根触手齐刷刷地在她腿上停下,不知道怎么是好。
嗯,她穿的是宽松的睡裤,歪七扭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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