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 东都皇城大地皆是一片雪白, 从朱雀门到端门, 到城外的三桥, 可以清晰的的看见脚印及车轮轴的印子,印子外是几尺高的松软白雪, 而那些印子因踩踏而紧实了些,就矮了一半。
一大早就可看见许多清扫雪的宫人, 皇帝知皇后极其喜欢雪, 特意吩咐宫人门无须清扫积雪, 不过那人过的道路上是要扫的。
管事的宫人早早的就吩咐了人下去清扫,不等那些内侍省的太监太责骂。落个办事不周的罪名。
“有事起奏, 无事退朝。”刚刚的梦, 他还心有余悸。
端坐在这空旷的太元殿内,他觉得有些落寞。
身下的龙椅,他曾经也没有认真的摸过, 现在那双修长的手抚过这张金闪闪的椅子,企图以此来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居元站在身旁瞧着, 今日主子似乎有些不同?
殿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殿下的那些个御史, 将军,尚书,侍郎,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也包括自己。
“臣, 有本启奏!”
“许卿有何事?”
“山东青州等地半月前就已落雪,大雪覆盖,如今已经成灾。”
“户部,从国库中拨算银两,速派人前去赈灾!”
“遵旨!”
“江南等地,因着山地冰雪融化,不少地方决堤。”
“江南…”江南是重地,也是天子看重的地方,他此次要去东征,穆世济在江南不可不防。
“江南等地是该派人管管了,既然于卿指出,那么江南,卿觉得该派何人去?”
自多年前,于志宁对天子的问话没有明确表态后,就遭天子记恨,多年来未迁升。
天无痕是不喜欢他,但因有才,又是十八学士之一,也就还是让他任职宫中。这些年于志宁行事还算谨慎。
如今天子扔了个烂摊子给他,派谁去江南重地?这可是个难题。
京官外派,要么是为巡察使的重任,要么就是被贬外放。
“著作郎许大人,都知其为人刚正,且才学之高,定能将江南治理的妥当。”
妥当?天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可真是有趣了,于志宁也会迎合自己吗?
天子宠臣里就有许敬宗在内,但是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外派许敬宗出去,未免做的太张扬。
于是想了想:“不妥!”
不妥?天子这是何意,“御史台中丞,监察御史,中书…等都可以委以重任。”于志宁将最后中书舍人含在了嘴里。
天子紧了紧放在龙椅上的手,心中大骂这耿直的于志宁:怎么才华都用在了书本上了,说话也要用点脑子啊。
郑璟,李峤都是天子钟意的臣子,至于前不久刚刚被提拔的中书舍人李义府在朝中名声实在不怎么样,于志宁只好将他排除,于志宁自认为自己这样说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就在天子并不想这样张扬的派人出去替他守江南。
“说来,前几日有人递折子,参敬宗来着。”
确有这事,许敬宗这些年明的为著作郎监修国史,实际暗地里为天子走动,笼络人心,这就少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了。
“说敬宗行为不检点,结党…”
“陛下,臣…”
“许卿勿要慌张,朕知道的。”天无痕笑呵呵道,随后就翻了脸:“但死罪以免,活罪难逃!”
天子的脸变得太快了,正所谓君心难测就是这般,众人只道:这许敬宗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天子最忌讳的是大臣结党营私巩固自己,最忌惮权臣的出现,李玉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朕看啊,你这般的,国史也无须你修编了,就去洪州待着吧,中书令可听见了朕的话?”
“微臣听见了!”
“朕记着洪州缺个司马,许卿便到哪里去任职吧,白卿即刻下去拟旨吧!”
“遵旨!”
白家从鬼门关到如今,天子师,储君师,父子同为宰相,可为是得以重生。
这是为人君主惯用的手段,先将你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后又极尽奢华的给予赏赐。
为的就是控制,权衡罢了。
“臣,谢陛下!”许敬宗不知道天子这是为何,但是既然是天子的旨意,他就是不满,又能如何呢!
于是一个响头重重磕下。
洪州司马,是刺史的二把手,也就是个副职,但不过是个闲职没有实权的官罢了。天子这是狠狠的贬了他。
“东征一事诸卿准备的如何?”
“启奏圣上,阎立德来奏,洪,饶,江,三州所督造的四百船只已经准备完毕!”
“河南那边?”
“太仆少卿萧锐督运河南诸州粮响入海,已准备妥当!”
“如此,甚好!”
“陛下,行军总管姜本行的武器也已打造完毕。”
因大雪,思虑再三,他将东征延期,本想着分派的重任不会如期完成,如今已经提前了,这是机会。
怕是不能在拖了,商量再三也已经妥当了,这几月他也频繁诏武将来与自己商讨,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如今又将许敬宗派到江南去了,只需在安排长安与洛阳的留守了。
“无须在等来年了,传朕谕,刑部尚书张亮听旨。”
“臣在!”
“即刻起,汝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朕给你四万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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