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截焦木上。他感知了一□□内的灵力,苦笑,想想接下来还要画八玄阵,太阳穴不觉突突地发疼起来。
他一咬牙站起来,把袖摆炸起。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了。
月亮在一寸寸地下沉,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稀疏的星子也黯淡无光了,天空灰蒙蒙的白却在一点一点亮起来。
待阵法大成的蓝光冲天时,临画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衣服被汗湿又被体温烘干,狼狈得不像样。
他只想睡一觉。恍惚之间,临画感觉自己被一个弥漫着浅香的怀抱接住了,接着就陷入了彻底的黑甜。
如今乱世,像极了千年之前,人界那次大乱。
原本的世家失信,甚至反过来开始对曾经的拥护者露出獠牙。于是,也合该来一次洗牌——除了高高在上的眼睛,似乎所有人都这样想。
人们似乎骨子里就愿意看到大树在烈火中倒塌,每个人都愿意添一把火,叫它灰飞烟灭。而焦土之上,人们开始搭建新的神台。
谣言在飞速流窜,也有消息在被口口相传。而现在,一夜之间,人界以齐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件事……
在部分世家结盟的推动,以及药仙的要求之下,秋氏家主秋明源,决定应战药仙换下被挟持的秋家少主。
而世人也是第一次听到了二位药仙之一的真名——兰渊玉。
但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这场对决绝不会一帆风顺。无数势力都被此举牵动了视线,把目光投向了枫昭山。
那是决战之所。
枫昭山的烈棠谷乃一道天裂。上天似乎有意将这里塑成针锋相对的战台,隔着天裂,两块尖锐的岩石遥遥相对,傲然凌空。
临画看着烈棠谷的战石,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情感。
梨越在他身旁道:“才恢复五六成就跑来,你图什么呢?”说着还磕了一颗瓜子。秋恒并不在场,没人给他兜瓜子,他只能自己提溜着了。
“……”临画道,“这是兰君自己的事,我不可插手。”
梨越道:“哇!真君子作风!要我就二打一了。”
临画不想理他,转望向战石。
这天造的战石其实从未有过与之相匹配的对手在此决战,在原著里它等来的是兰渊玉和秋成绚。而在这个世界,在其之上所发生的战斗似乎更有意义一些。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影站到了战石上。
仰观群众一时似乎有些哑然。二人皆着白衣,秋明源的白衣上绣着仙鹤金线纹,华贵无比。他还维持着盛年的样貌,只是须发雪白。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而世人一直好奇的那位药仙,白衣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纹饰,但容貌却是极其亮眼。称这样的人为仙,半点不夸张。
从外表上来看,两方气质分辨不出什么正邪。这仿佛与世人期待的交战并不相符。
还未等人群看清,两边一银一金两团灵火便飞速相撞而去!
同样炽热的灵火将对方撕碎,化作金银的火雨落下,人群纷纷躲避,议论四起。转瞬之间高空中的两人已过了数招,神位都已换过好几次。
甚至这时,二人剑都还未出鞘。
灵火相击后又消失,人影几乎成了残像,有小辈巴巴地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看向灵火缠斗;懂点门道的,心里却都是惊涛骇浪。
终于,上空传来一声兵器的清越声。人们立刻抬眼望过去,搜寻着是谁先出的剑。
竟然是秋明源!
“霜红剑法!”
底下有人惊呼道。
这一声像一个标志,底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高空之中的秋家主,一时间,场上静谧一片。
这“霜红剑法”,所有人都知道,但见过的人却极少。
这是秋明源的成名剑法。
秋明源为秋氏之家主,位置无可争议。他少年时便天资出众,二十岁及冠,曾一剑霜寒枫昭山一千零八十棵红枫,一剑便名传天下。
那年的试仙大会,秋明源以无可阻挡的姿态夺得魁首。
但自秋明源当上家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与别人真正交手过了,那年花号“秋棠”的试仙大会,是世人最后一次看到霜红剑法。
秋家年轻的小辈,只见过家主一身仙鹤白袍,儒雅和善的模样。
传说中能使漫山枫林红遍的家主之剑寒枫,已经很久未曾饮血。
“这是……真正的霜红剑法啊……”有见过曾经那一剑的世家老者,不觉已热泪盈眶。
大地霜寒,薄冰在土地上一寸寸蔓延。
原来……真的有人能以灵力与剑气,逆转四季轮回。
“家主肯定能赢了吧?”有秋家人语气里沾染了欣喜,“连这么厉害的剑法都使出来了,岂非几招就能定胜负!”
刚刚红了眼眶的老者却并未说话。
无渊的白衣客终是出了剑,银华长剑带出幽幽白火。只见下一刻,地上的薄冰骤然出现了裂痕。裂痕宛若蛛网一样飞速爬行,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
而后,所有的薄冰都碎成了齑粉!
能逼得秋明源使出这霜红剑法的,又怎会是庸庸之辈?
兰渊玉的声音自高空传来,底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说,“废物。”
他眼眸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烈烈金色,妖异可怖,中央一道竖瞳。
仙人的形象不知何时已淡去了,知道内情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才记起这位药仙从不是“仙”,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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