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城里最大的海神娘娘庙,日常香火鼎盛, 特别是后山里那片凤凰花树林里, 又是安海城小情侣们最爱去谈情说爱的地方。
这会儿树下绿草如茵,一对年青男女正喁喁谈笑。
“世子爷说了, 我们哥几个成亲,他管出聘礼和房子……”
石北一身新做的锦衣长袍, 发扎网巾,腰悬玉佩,配上他魁梧洒脱的身板,当真是城中难得的好儿郎了, 这会儿说起未来大事,笑得见牙不见眼, 傻兮兮的,却有着令姑娘们心动的实诚可靠。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八字都没一撇呢!”
田雪娘嘟起嘴,把头转到了一边,似乎有些半羞半窘。
“谁说没有一撇, 下月底, 那时我义父也该从京城过来了, 就上你们家走礼如何?”
田雪娘目光闪闪,“石伯伯是专程为……来的?”
石北挠挠头, “那倒不是, 世子爷有一样重要的差事,要用得着许多人手, 义父资格老,世子爷最信得过,所以要赶到这边来,顺手也办了咱俩的婚事。”
田雪娘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实诚!”
石北嘿然傻笑,“跟雪娘你当然是实诚,跟旁人么就未必了。”
“啐,油嘴滑舌!”
田雪娘拿手托着腮,表示好奇,“世子爷要办什么重要的差事啊?世子爷不是整天在府里宝贝小世子么?”
都说抱孙不抱子,他们这位世子爷可好,整天抱着儿子不撒手,把夫人和奶娘的活儿都给抢了……真是叫人无语。
“这件事么……”
石北想了想道,“其实是件好事,告诉你一点也没什么,只千万莫要外传。”
田雪娘眼睛眨了两下,似乎很感兴趣,却黯然道,“若是秘密就别说了,我们家都被赶出了侯府,因为我那个不成器的表舅,府里是信不过我们家了。”
石北露出心痛之色,赶紧哄人,“哪有哪有,那不是田叔叔为人太过正直,非要搬出去的么?其实世子爷还是信得过田叔叔的,就是你表舅太坑人,好几万的银子就这么没了,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人人都这般起来,侯府可就要精穷了……”
田雪娘脸色略好,却是想起来,“这个我自然知道的,刘全还没被抓着?”
“长阳城那么大,谁知道他躲在哪儿?侯府派的那几个人,估计还摸不着东南西北呢!我看这事儿悬,长阳城那般的繁华之地,几万两银子要花容易得很,说不准到最后只能逮着个光人回来呢……”
石北摇摇头,微露愤恨之色,“幸好船队拿了回来……侯府的亏空也能补上一补。”
“亏空?侯府哪来的亏空?虽不知现下如何,可我爹管着老宅时,都是年年赢余的啊?”
虽说赢余不多吧,但好歹每年也能剩下近千两。
“老宅这边田叔为人仔细,自然是没亏空的,但京城那头,一年四季人情往来,得撑起侯府的架子来,而且还有西府莫家想方设法的沾便宜,这花销就大了,世子还没袭爵,又没有俸禄,当然了,就有也没多少,侯爷也不过一年二百两……”
“竟是如此……船队拿回来,一时半会儿也挣不了银子啊?莫非世子爷也准备用来当商船?”
侯府养着这支船队的目的,外人不知,身为侯府管家之女还是清楚的。
“……这就是世子爷的英明之处了,杜叔从前身为老管事,常年在海上跑的,其实挣银子的门路多得是,从前只不过是没人牵头,如今有了世子爷做主,自然可以放开手脚……”
“什么放开手脚?难不成你们要去挖宝?”
“哈哈哈,也差不多了……反正等下个月大功告成了,就什么都有了!”
初十这日,田雪娘本来跟石北约好了要去游湖,却没等着人,便到侯府来找人。
“雪娘?”
石北匆匆从外头进府,正好在门口撞见田雪娘,“今日夫人突然病了,我去请了姜大夫,你先回家去,等忙完了我再去寻你……”
急切间石北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姜大夫火急火燎地进去了。
田雪娘面色微沉,想了想就问守门的侍卫,“夫人怎么好好的就病了?是什么病啊?”
“这个咱们也不大清楚,听说是突然就昏过去了,世子爷急得不行哩!内院的人都团团转……”
田雪娘合掌在空中拜了拜,“但愿虚惊一场,夫人没事……”
田雪娘离了侯府,脚步匆匆而去。
未过多时,安海城外,一处无人的海滩上,多了十来号人,这些人打扮得跟本地渔民一般无二,可行动却有利落有序,个个都是练家子,迅速地从崖下推出了几条不大的海船,各个跃入其上,运桨如飞,几条小船渐渐地驶离海滩,消失在海面。
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的工夫,几条小船终于在一座形如手掌的小岛上靠了岸。
船上的人跳下船只,将船系好,为首之人捧着张地图,研究一番后,又是确认方位又是派人探索,两个时辰后,来到岛中央的山谷之间,又开始挖地。
挖出一人多深的坑之后,铁铲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刨开泥沙,果然见到了一口大箱子的封盖!
众人齐声欢呼起来。
“啊呀,果然有好东西!”
“兄弟们这趟没白干!”
“咱们先前说好的,这趟不管捞着什么,都不能往上头说,哥几个闷声发大财,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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