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沉吟道;“现在走, 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莫远忧心忡忡, 对初晴道;“公主, 此地不宜久留。”
初晴看了莫远一眼, 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声音坚定;“为何要离开?我是堂堂上国公主, 西凉人知道我在此, 就该前来拜见。”
不是没想过立即离开,只是一念闪过, 又想到纵然她能安然退回彭州,所有受伤的却会沦为西凉人的俘虏。而堂堂上国公主却躲避番邦军队,传扬出去就会沦为笑柄。祁衡曾公开表态会效忠容御,他就是容御的臣子, 也是她的臣子,哪怕西凉出兵是来者不善,她也要从容面对。
“可是西凉突然出兵,动机不明,卑职只怕会对公主不利。”莫远焦急的劝道。
初晴眼中沉淀着不容撼动的坚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淡淡吐出一句话,“他们不敢。”
莫远只觉得昨夜与敌军厮杀时他的神经都不像此时此刻这样紧张。皇帝并没有让西凉出兵, 而西凉作为藩国, 在没得到宗主国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出兵,就是公然挑战宗主国的权威。西凉出兵纵然不是为了支援北疆,也是要公然趁火打劫, 公主如果落到西凉人的手里,只怕会被当成人质。
他焦虑的看着初晴,想和她说明如果不离开可能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他示意初晴借一步说话,而初晴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
“公主,西凉未经陛下允许擅自出兵,恐怕早已和北疆暗中勾结了,他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不等初晴开口,李信笑了笑,说;“莫护卫多虑了,或许西凉出兵的目的就是要收复襄州,为陛下分忧。”
李信握紧剑柄,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戴着面罩的人,可他现在却不能揭穿这个人。压制住升腾的杀意,他走近李信一步,沉声道;“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别扯上公主,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李信看了莫远一眼,目光深沉莫测,脸上的神情隐藏在黑色的面罩后,说出的话却带着深长的意味;“莫大人真的愿意放我离开?”
“都别再说了。”初晴严肃的看着二人。她隐隐猜到李信最后一句似乎是话中有话,而现在却不是细问的时候。
李信沉默了。莫远看着初晴,有些艰难地说;“西凉热可能会以公主为人质……”
初晴神色从容,一字字道;“若真是如此,我情愿被俘,也不能失去作为上国公主的体面,让皇兄失望,让家族蒙羞。”
莫远在心里无奈叹息,只得开门见山地, “公主,卑职有一事相禀,但不便让旁人听到。”
初晴暗暗一惊,却还是让李信等附近的护卫退到远处,只听莫远道;“公主,早在十天前陛下就已经收到捷报,郭将军已经攻下越州,陛下已派石竞将军率十万大军前往支援,只不过援军走的路线是我们走的路,和裴将军当时行军路线的一倍,舍近取远是为了不引起敌军的注意,让容珉疏于防范。陛下猜到因为裴将军的身份,容珉一旦知道裴将军要攻打襄州,必然会将主要军力布置在襄州一带。裴将军若率军撤离,容珉必然会倾巢追剿,石竞将军便可伺机行动,不但能攻下襄州,还能将烟霞关的敌军全部剿灭。所以公主,这个时候您一定不能被西凉俘虏,否则,陛下的安排将会付之东流。”
初晴惊讶的看着他,勉强消化着他的话。郭茂已经攻下越州?容珉将裴晔视为心腹大患,越州的兵力部署远不及襄州,所以被郭茂在短时间内攻下?“他怎么能断定容珉会重点针对裴晔?”她脱口问。
莫远解释说;“卑职不敢细问陛下的用意,不过,卑职猜想,可能是裴海将军和襄平郡王都在京城的缘故吧,陛下对裴海将军也不是十分信任的。”
初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还是一个预先布下的局。容御不相信裴海对他的忠心,裴海也未必相信容御能保裴家一世荣华富贵。站在裴海的角度,襄平郡王的势力远不及容御,如果能在裴海的扶持下登基,一定会比容御更加依仗裴海。襄平郡王再私下与北疆议和,容御便会陷入两线夹击中。当然,裴海也未必铁了心要谋反,远在前线的裴晔可以牵制他的野心,也可以彻底将他逼向谋逆这条路。一旦裴晔被俘或是被杀的消息传到京城,裴海便没了顾虑,加上怀疑是容御暗中所为,必定会反。
至于容珉,他亲率重兵追剿裴晔,或许早已知道襄州失守,而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只要裴晔的性命,一旦裴晔的死讯传到京城,裴海拥立襄平郡王为帝,容御如果率军杀回京城,北疆的军队就能重新夺回烟霞关,还能乘胜追击,继续攻城略地。如果容御选择对京城的坚固置之不理,继续进军北上,就会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岂能做到以一敌二?
而容御,他要牺牲裴晔,逼迫裴海谋反,目的除了是要借此机会除掉容珉,还要将裴家的势力一网打尽,想必他在离京前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只不过裴海不知道罢了。至于莫远,他虽然是容御的心腹,容御也不可能每做一件事都告诉他。
“你既然知道他的安排,为什么要帮我?”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前的人不愧是容御的心腹,她此时完全猜不透莫远的目的是什么。
莫远苦笑一下,“公主离京前一天,挪用了府库里的上万两银子,虽然这是公主的私产,陛下不会干涉,却想知道这笔银子的去向。”
初晴恍然大悟,心中却没有惊涛骇浪,只感到一阵空落落的痛。她差点忘记了,容御对她的监视一直都是无孔不入的。她和李信私下在洛府见面,除了洛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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