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最后她终于站起身,一路撞开其他人的板凳,一个人跑进了卫生间里。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擦过脸的手上也湿漉漉的。她拧开水龙头,想把脸上手上的泪水全洗掉。
    哗啦作响的水声盖过了她小声的啜泣,她摊开稚嫩的手掌,发现泪水早就和自来水混在一起,谁也不会发现她哭过了。
    从那一刻起,她从这个行为里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心里的石头像是落了地,踏实地传递给她一份不愿意再被单独留在台下的固执。
    她像是跟周围所有人都较上了劲,儿童节刚过,就扭着父母给她找了一家私人舞蹈培训班,每天离开幼儿园后就一头扎进舞蹈教室里,不练到父母接她回去吃晚饭不肯休息。
    一年后的儿童节,她不仅站上了舞台,还成了最中间领舞的那一个。
    从那以后,不服输的性格便在她身体里留下了烙印。每当她感到紧张不安的时候,只要从水里获取一点安全感,她就相信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就是这么一回事啦。”章曼姿摊开双手,表示回忆到此结束。
    江楼的手指轻敲着杯壁,默默地把那几个素未谋面的大人骂了一通,但与此同时他又暗自松了口气。
    比他想像中要好,尽管确实是由于童年时的挫折所造成,但它带给章曼姿的影响却是正面的。
    只不过稍微过头了一点。
    不服输不是坏事,但容易带给她过大的压力。
    所以才会导致她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果断放弃已经取得的成就,毅然而然地奔赴异国他乡深造,对于黄金期就那么十来年的女演员而言,她三年前的决定无异于是一场充满风险的赌注。
    “你以后先捏这个试试。”思考许久,江楼指了指那个可笑的减压器,显然并没有指望它能派上多么神奇的功效,“如果还是不行,我想你可以试着把压力转嫁给我。”
    懒蛋蛋噗地吐出一口奶黄馅,章曼姿说:“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我可是你男朋友。”他坚定地说。
    章曼姿用手指沾着杯底的水珠,在吧台上画出一个哭脸:“但是……”
    “没什么但是,别人怎么评价我都不在乎,这说明我抗压能力比你强多了。”江楼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你抗压能力强?”她反问。
    江楼一愣,觉察出她指的是从前离家出走那一系列计划,将手背抵在嘴边,他干咳一声说:“小时候不算。”
    章曼姿还是有些犹豫,现代社会节奏太快,如今谁没个心理压力,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她如果想要发泄内心的负担,大可以约个心理医生聊一聊。
    恋爱应该是让彼此快乐的事,她不愿意把江楼当成垃圾桶一样倒苦水。
    毕竟她一直以来是想宠着他的。
    不知是哪一道眼神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江楼叹了口气:“我是个男人,照顾自己的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下午的阳光一点点从窗外钻进来,角度恰好地落在江楼半张脸上。
    沐浴着阳光的那一面,他的皮肤显得很白,清冷的模样令人想躺在他的怀里,看他方寸大乱地红了耳朵。
    而阳光照不到的那一面,阴影为他立体的轮廓打造出更多一层的深邃,脉脉含情的眼睛里藏着他郑重的承诺。
    章曼姿想,江楼确实拥有矛盾而统一的两张面孔。否则怎么会让她一边想宠着,一边却又想依赖。
    当她点头答应的刹那,江楼把碍事的减压玩具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换上自己的手和她握在一起,手指纠缠着不分彼此,像是把两个人之间的界线都模糊成一片暖暖的光。
    掌心痒痒地被人挠着,章曼姿踢了踢他那张高脚凳:“别趁机耍流氓。”
    “我没有。”江楼低声笑着,先前被章曼姿用手冰过的锁骨外那层布料还留着一小块晕染开的水迹,随着他轻笑时身体的抖动,那块水迹就在她眼前晃动着。
    真的只有一小块,还不如玻璃杯的杯底大。
    但是那半透明的布料下隐隐映出的皮肤,却让章曼姿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角,她突然有点渴。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地按上那片水迹,落在白色的衬衫上,如同那张黑白地图上的一颗小红心。
    江楼呼吸一滞,章曼姿的手指像是带着看不见的电流,轻而易举地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电流顺着锁骨往下,蔓延到他的胸膛,呼吸如同被控制了一般,只能随着她的指尖起伏而变换。
    一呼一吸,一起一落。
    在她的手还想继续往下时,江楼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失控之下的力道让他手臂的青筋微微凸起,和章曼姿想像中一样,呈现出充满力量的性感。
    “曼姿,”他的喉咙里像是着了火,声音沙哑而低沉,“你……”
    章曼姿挑起秀丽的眉毛:“我怎么?”
    江楼一时词穷,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用怎样的措词,才足够响应她无声的邀请。
    她往前探出身体,手掌带着和他不相上下的温度,轻启的嘴唇在他眼前吐露出最原始的诱惑:“不是说了吗?拍完戏回来,让你做男人。”
    自从搬进这套房子以来,江楼是头一回感到不耐烦。
    客厅太大了,走廊也太长了,他好像在沙漠中漫步了许多年,却迟迟无法靠近那一片清甜的湖水。
    等到卧室的门被撞开,江楼只感觉一切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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