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银枝鸟极力挣扎想挣脱魔爪,可惜就那点力道,对于陆迁来说和蜉蝣撼树螳臂挡车并无两样。在某鸟那惊恐地眼神中,陆迁拔下位于它心口的一根银中带紫的鸟羽。
每只银枝鸟在成年后,位于心口的那根羽毛就会透出紫色,每百年紫色加深一层。而这羽毛的作用在修者看来却很鸡肋,那就是能进入别人的梦境。
且不论修者会不会睡觉,光是那一堆入梦的条条框框,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首先,入梦的人神识要强于梦境的主人。其二,要有梦境主人的魂魄气息,其三,得到银枝鸟胸口的鸟羽。
在这三个要求里,第三条反而是最容易实现的。银枝鸟身为二级妖兽,虽不至于烂大街,但仔细去找,抓个百八十只不是问题。可是抓它干嘛?
有那功夫事情早就办完了好么。再说了,魂魄气息是那么好到手的东西?凡是涉及到魂魄的事情,哪个修者不是前算五十,后算八百,恨不得武装到牙齿去保护那缥缈无形的存在。也就是有的人无聊,和亲近之人玩玩这新奇的事物,找找乐子而已。
被拔了毛的银枝鸟得到了自由,蜷缩在墙角用翅尖画着圈圈。玛蛋,小爷要诅咒你,绝壁要诅咒你!
陆迁将那细碎的鸟鸣声自动过滤,走到早已布置好的防御阵法里盘膝而坐,拿出追魂石,放在手心,点燃了那根鸟羽。
淡紫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陆迁直觉身上一轻,再看周围,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远处的瀑布水声轰鸣,飞溅起的冰花映出落日的赤红,地上的碧蓝色的小草随风摇摆,像是海浪一般,时不时显出雪白的浪头。无数光点飞散在天地间,如同凭空出现的白雪。
陆迁愣住了,他没想到阿柳的梦境勾勒出的会是这里,禁灵绝地的红日山谷。那个阿柳最喜欢的地方。
找到当时的那颗古树,陆迁抬头,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袭布衣,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和那总是带着欢快的眼睛。
阿柳的样子清晰的在陆迁眼前闪过。
他的阿柳,终是再见了。
不知此时,站在那里的人会是谁。
微一使力,陆迁已经跃到树枝上,看着身前阿柳的背影,难得有点犹豫。握剑的手此时竟有些颤抖。陆迁闭上眼睛,心中轻叹。他的阿柳……已经轮回,彻底的成为了另一个人。
原本有些动摇的心神再次坚定,再次睁开的眼睛晴朗如斯。抬手拍上那人的背影,似是被惊动了,人影转过身来,露出的是属于孟长亭的脸。
看到陆迁,孟长亭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总不会是……想的?这个念头刚起就立马被孟长亭摁了下去。啊哈哈,他就算要梦也会是姿态雍容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硬邦邦冷冰冰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起,只见一片雾气飘过,陆迁已经换了一身妆容。三千青丝披在身后,随着微风荡起万千柔情,云髻斜垂,步摇奏响泉水丁玲。薄粉的唇色染上丹朱,飒爽的长袍化作纱裙,劲瘦的腰身被丝带所修饰,好一个冰山美人。
就是,那个眼神太过冻人了一些~
孟长亭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接着就是爆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哈哈哈,美人!”完全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最后干脆也不顾形象,直接捶起了树,直将树枝摇得颤动不止。
那个面瘫木头,真是太逗了!
陆迁:……
若是别人如此,现在焉能有命在?可若是阿柳……陆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学着宫里见过的女子,屈膝行礼:“见过王爷。”
难得能见阿柳有如此开心的时候,就让时间再延长些许吧。
笑到肚子疼的孟长亭艰难的直起身来,刚憋住嘴里的笑意,眼睛一瞥陆迁,又没忍住。不过他也不习惯那侍卫这个样子,念头一动,把衣服给陆迁换了回来。
虽然有点遗憾,可到底是这身打扮看得顺眼。
陆迁走了几步,来到孟长亭身前,忽然伸手摸摸了青年的发顶,“你今天,出了何事?”那般烦躁的情绪,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长亭被问得僵住了,眼里的笑纹忽地被阴郁打破。头顶上传来的温热让孟长亭不想离开,难得放纵了自己。
既然是梦里,就让他自欺欺人一次。等到梦醒,他还是那是挣扎在生死漩涡中的三皇子,苍炎国人尽周知的废物。
“只是被一个属下背叛了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孟长亭说的不在意,可那看向一边的眼神到底是暴露了真正的思绪。
陆迁没有多问,只是将独自逞强的人拥在了怀里。既然阿柳不想说,那么他就只做一个可以让阿柳放松的存在就好。
到底不是一个心神脆弱的人,孟长亭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离开了那个让他安心的地方。现在还不是安逸的时候,一旦放松警觉,随时都有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倚靠着身后的树枝,孟长亭挑眉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仙家手段?”
陆迁额首算是承认孟长亭的说法,具体没有细说,孟长亭也不打算刨根问底。既然是胡家人,会一两个术法也不奇怪。
他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只鸟……”刚说到这里,就又想起信中最后的两个字,顿时有点恼怒,当时他就是傻了才写了那句话。啊啊啊,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一巴掌拍醒那个自己。
陆迁轻笑,沉声说到:“是我的。多谢王爷挂念。”最后一句直接让孟长亭炸毛。
“那只是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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