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走过去的时候, 玄王正兴味索然地抽着烟。他故意背着月光,反倒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疲色。
夜羽行了一礼,询问:“玄王大人,身体还不舒服么?”
玄王淡淡吐出一个烟圈,星眸微抬,只是淡淡一句:“余没事。”许是觉得这样无法打发,于是又加上一句:“你不要跟光秀一样,没事爱瞎操心。”
夜羽挠挠头,被主子这样说, 他也想不出话来反驳。主子既然不愿多说,那自己也不好穷追着问。心想那就平日里仔细盯着些便是。想来正如玄王大人自己所说,是因近来少眠, 加上为扁鹊之死大动肝火,导致灵气絮乱所致。以前幽冥界与人界无异, 空气澄净,风清水妙, 后来瘴气涌现,玄王大人亲赴现场试图驱除瘴气,恐怕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这几日都不曾见您抽烟,以为您戒掉此物了呢。”
“这东西……不是余想戒就能戒了的。一直全赖此物镇定心神,离了它, 便成今天这样子。”
夜羽吃惊:“怎么会?”
“这烟丝是专门为余调制,有一定的‘麻痹’功效。说来你虽修为高深,但也不可与此烟沾染过久, 闻久了对你有害,去光秀那边吧。”玄王扫了一眼光秀方向,“那小家伙时不时往余这边瞟,你去与他说说话吧。”
夜羽笑了笑:“比起属下,光秀最想对话的应该是您吧。”
“唔。现在余还不能靠近他。这兰香也有一定的‘魅惑’功效。方才那孩子还说出兵解的话,倘若被他吸了这兰香,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胡话来。”
“玄王大人,属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方才光秀说要使用回魂珠的力量时,您为何如此动怒?”
“……”玄王头微垂,良久良久,才道:“回魂珠的存在,本就是错误的。人生如寄,寿长寿短自有定数。即便是仙,也依然有生命走到尽头的一天,哪有亘古不灭的道理?取他人性命而为自己延续,更是错上加错。光秀……还小,此番道理他未必明白,余只是不愿他轻言为旁人舍命,葬送自己终身。”
“玄王大人说的是。只是……只是我若是光秀,也甘愿为玄王大人敬献生命。不只是我,其他几位四灵将,以及全幽冥族人皆会心甘情愿。”
玄王摇摇头:“你们的心意余晓得。但为君王者,食民膏血,自当励精图治,以身事民。‘幽冥’不能亡,但余的生命不包含其中。”
所以前世独自支撑结界,最后被瘴气侵蚀而死他也无所怨言。
“玄王大人!”
“好了。闲话到此,余想一人清静一会,你去陪着光秀吧。”
“……是。”
待夜羽走远,玄王才对着「传声耳环」小声道:“玄鹰吗?你找余有什么事?”
「传声耳环」那头传来玄鹰清朗的声音:“是。属下是想向您汇报,西方大地的魔猪已全数讨伐完毕,村镇的修复也即将接近尾声。”
“做得很好。辛苦你和北斗了。”
“不敢!西领本就是属下管辖之地,如今蒙受损失是属下的失职,还要劳烦夜羽和北斗两位先后为西领解决灾患,属下实在惭愧!还请玄王大人赐予属下最严厉的处分!”
平日里玄鹰和夜羽一见面就要互掐,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更不会说出感激对方的话。现在听到玄鹰如此说,倒让玄王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直神色紧张、心神不宁的玄鹰,当听到「传声耳环」那头君主没有发怒反而略带愉悦的笑声后,不禁愣了一下。由于看不到君主此刻的表情,他不敢妄加揣测玄王现在是何种心情,只得以恭谨的跪姿,屏气慑息静候玄王的旨意。
注意到自己笑的太大声了,正在同光秀说话的夜羽往这边投来探询的目光。玄王拢起笑意,衣袖一摆示意夜羽不必在意他这边,往稍远的地方挪了挪,确定这边的谈话声不会被细心的部下听见后,才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是谁,都会失败。即便是我也不会例外。而且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对守城武将下达正确指令,西领的受害范围也不会抑制到最低。你已从中得到经验教训,所以我并不打算责怪你。派遣夜羽是因为魔猪这种生物畏火,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进行驱赶,并非不相信你的能力,就不要自责了。”
玄鹰面露苦笑。玄王大人怎么可能会失败,事实上,他至今都不曾失败过。也就是说,这不过是君主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
君主的这份温柔,让玄鹰既感激,又惭愧。
玄王笑道:“你我既是君臣又是叔侄,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说话不必那么拘谨。”
“是,叔父。”
尽管无法看见玄鹰的脸,不过,从他略微哽咽的声音已足够表明他此刻感激、欣喜的心情。
“叔父,关于魔猪,侄儿还有要事向您禀报。”
“哦?”
“北斗发现,造成这些魔猪狂化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瘴气缘故。包含魔猪在内,我们捕获了几种魔物进行实验,发现魔物并不会受到瘴气侵蚀,更不会让它们发狂。”
“北斗么……他一向心思细腻……”
他的四灵将中,以首位的星魂最为武艺超众,而北斗却最为细心缜密,最擅研究。是否应该将他召来,研究一下怎样使回魂珠失去效力的方法?
那头的玄鹰并不知玄王正在思考,继续报告道:“北斗认为,致使魔猪狂化的原因,是出自于一种邪术,而且……”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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