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学堂里,吴攸也并没有当这周英的面揭穿他的谎言。
他相信,如果有一个人能帮的了赵玉,那应该就是吴攸。
赵玉再次听到了吴攸的名字,这让她心中十分不快,然而,她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到此为止,赵玉的心情还是十分矛盾的——她知道头三个月会比较不稳定,或许,在别人发觉之前,事情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束了。但是同时她也明白,这样多少对身体是有损伤的,一想到穿越前那些费尽心机想要怀上孩子,每个月却总是按时失望的日子,她心里真是不怎么好受。
现在,至少她有了一个年轻而健康的身体,对于这一点,她是充满了感恩的,因此,虽然现在就生孩子风险很大,但她还是想好好保养,顺其自然。
赵玉没有读出谢瑾时脸上的悲痛,谢瑾时也一样没有看懂赵玉眼中复杂的情绪,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坐在禅房里,直到莫安寺绵长而悠远的钟声响起,回荡在这一座小小的山丘上下,惊起了在枝头栖息的鸟雀,也在这两人的心里震个不停。
谢瑾时从内到外都是说不出的疲惫,他的嗓音已经有点嘶哑,不复平日的清朗温和,倒是带了点儿无助和沧桑之感。
他对赵玉道:“阿玉,待这些事都过去了,若是有天下太平的一天,我也不想再入朝为官了,你我回历州乡下,买几亩薄田,男耕女织,好好教养孩子,抚养他长大成人,好么?”
赵玉的脑海里早已是一片混乱,她没说话,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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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晨,一切还都很平静,但到了下午,各路人马蜂拥来到廖永兴的家门口,试图向他诉说周迟这段时间过分的行为。
周迟此刻却正不慌不忙的呆在莫安寺里。赵玉心惊胆战的守在塌前,听着周迟对她道:“让他们去告吧!我正好可以借机看看,这永州,有几个不长眼,胆敢跟我作对的人!”
赵玉挤出了个笑容,道:“还是你有办法。”
然而快到晌午的时候,周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原因不是别的,是那些大晋旧臣忽然也开始登上了廖永兴的家门。
他们一开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周迟本来打算杀几个周曾的手下铲除异己,好让他在永州的位子坐的稳些。可是,现在皇上是真是假,外面众说纷纭,他要是在这时杀那些大晋的臣子,就算赵扬不动,南方两地说不定也会出现些不满的声音。
这回,周曾连斋饭也没吃,就匆匆带人赶到了廖永兴的府上,他还没来得及笼络廖永兴,廖永兴自然也没有给他好脸看。
廖永兴摆出了一幅长辈的架势,教训了周迟一番。然后,明确的告诉他,如今周曾不在,赵玉无论是在行宫还是在莫安寺,都太容易招人议论,为今之计,还是把她暂时送回齐地“省亲”的好。
周迟气的咬牙切齿,但他现在还没准备好,和廖永兴翻脸。
于是,在权衡了一番之后,他对着廖永兴一拜,道:“侄儿我尚且年轻,若不是廖伯父提点,我还不知我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不过伯父,您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