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沈婠婠那时还不是赵祯的皇后,那时,她十五岁,他十七岁。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爹爹来找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婠婠,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爹爹为你找一个好夫君怎么样?”
她听完立马便跳了起来,“不要,婠婠才不要嫁人,婠婠要一直陪在爹爹娘亲的身边。”
“婠婠,你听爹爹说……”
沈婠婠赶紧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一边说便一边朝外跑去,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沈相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唇边却缓缓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婠婠一边提着裙子跑,一边往回看她爹爹有没有追上来,正高兴没人追上来,猛一回头,冷不防却撞上了身后的一个人,因为她转身转得太猛,直接把人家给扑倒了。
“小姐,你没事吧?”头顶上传来一阵清朗好听的声音。
她猛地从那人怀里撑起来,一抬头却跌入了一双星辰般的眸子。
她愣了愣,被她压在身下的男子有那样好看的眉眼,若笔绘春生,月光静静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院里的蓝色花楹缓缓飘落,坠于他发间。他被她撞到在地,却用双手护着她的肩膀,垂眸与她静静对视,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星河缓缓流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始终记得那天夜晚,银白的月华,静静飘落的花瓣,和那个仿佛星辰一般美好的少年。
“小姐还不打算起来吗?”
沈婠婠有些茫然地愣了半晌,男子冲她笑着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带着慵懒的味道。
又看了半天,沈婠婠才意识到自己压在人家身上,噌的一声便从他身上蹦了起来,转过身去斜背对他,脸上一阵阵发烫,她把手放到胸口,那里狂跳的有些厉害。
刚刚被她压在身下的华衣公子从容地站起来,没有丝毫狼狈,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襟,沈婠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斜着眼偷偷瞅着他,只觉他连拍灰的样子都那样好看。
当他抬起头对上她偷瞄的目光时,她立马窘迫的移开眼睛,仿佛偷食的小白鼠被逮了个正着,脸上红云又一层层急速蔓延。那人却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即使背对着他,沈婠婠都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沈婠婠心里害臊得不行,四周除了风吹树动的声音,一片安静,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尴尬得恨不得立马挖个洞钻出去。她沈婠婠何时如此窘迫过,再过了半晌那男子仍是不说话,她被逼急了,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他,叉腰吼道,“你盯着本小姐干嘛?!”
男子并不回答,却上前了一步,轻轻勾着嘴角看着她,沈婠婠怔了一下,脸又开始烧起来,缓缓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小姐脸这么红是有何不适吗?”
沈婠婠知他是在笑话她,气得立马捂住脸往后跳了一步,指着他蹙眉喊道,“你你你……哪儿冒出来的,本小姐不认得你!”
男子唇边缓缓漾开一抹笑意,他抬眼看着她的眼睛,“可我认得你。”
“婠婠。”
他低沉的嗓音很好听,微微淡淡的,仿佛月光拂过瓷器。
她那时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名字也可以那样动听。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月光落入他眼底,他亦淡笑着看着她,一旁的花楹在风中摇曳,花瓣轻轻飘落,将他俩温柔笼罩。
后来她才知道,那便是她爹爹为她寻的夫君,七皇子,赵祯。
从那夜以后,赵祯开始频频出入相府,但沈婠婠并不怎么在白天看到他,他总是在某个美好的月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捂住她眼睛,“猜猜我是谁?”
“我才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婠婠。”
这个游戏他百玩不厌,她亦乐在其中。
但其实很多时候,赵祯并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他爹爹的,他们经常会在书房密谈,不许任何人进入,有时候她会躲在门外偷听,但往往是不论她趴在门上哪个部位都听不到一点声音,还经常会被突然推开的门撞到脑门,让推门而出的赵祯哭笑不得。
可慢慢地沈婠婠再也没撞到过头,因为后来他推门的动作总是很温柔。
可有一次,她正趴门上偷听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且力度之大,她直接被撞到了地上,原来推门的人并不是赵祯,而是与他们一起议事的宋将军,他并不知道沈婠婠会趴在门上,习武之人本来力道就要大些。
听到沈婠婠的惨叫,赵祯立马赶了出来,看她坐地上气愤地揉着屁股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宋将军一个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斜斜地勾着嘴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地蹲下身来看着她,“就这么想知道我们在商议什么?”
沈婠婠把头转向一边,撅着嘴不屑般地说,“哼,我才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赵祯半挑着眉看着她。
沈婠婠仍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赵祯耸了耸肩,“那就算喽。”
说着就要起身,却在半起的时候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胳膊,他低下头去便看到她拉着他有些不情愿又很想知道的模样,她努了努嘴并不看他弱弱地问,“你们……到底在商议什么啊?”
他轻勾嘴角,俯身将薄唇凑到她耳旁,声音似从深渊传来般魅惑人心,“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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