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身睡衣,开了门出去,敲开奚瑾的门:“我家热水器坏了,借用一下浴室。”
奚瑾往门边让了让:“药吃过了吗?”
曲默抱着睡衣往里走:“吃过了。”
“我先去睡了,明天的戏排的比较早。”奚瑾把门关上,往房间方向走:“一会儿你洗完自己出去就行。”
曲默“嗯”了一声,看着她走进房间,关了门,才移步去浴室。
脑子有点乱,开了浴室门进去,打开淋浴,愣愣的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流,一直在胡思乱想。
洗完澡换了睡衣,在浴室闷的有些久了,头更晕了。
正要从浴室出去,听到外头有说话声,夹着低低的哭泣声。
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了一下,在听到季林辉名字的时候,松开了。
背靠在门后,侧头听外头的对话。
“小瑾,妈求你了,帮帮他吧,毕竟他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呀。”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应该是奚瑾的妈妈,曲默曾在季林辉的配偶栏见过,叫陈娟。
奚瑾没说话,外头只剩陈娟的低泣声。
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奚瑾叹了口气:“有事明天再说吧,家里还有人。”
很平静,像是在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对话。
“小瑾,妈知道你怨妈,是妈没用,没有能力照顾好你,妈知道你委屈。”陈娟抽了把鼻涕,继续说道:“可是小瑾啊,你应该体谅妈妈的难处呀,妈妈当年要不是舍不得抛下你,也不至于嫁了这么个男人呀,妈现在这样,也都是为了你呀。”
奚瑾沉默了许久,说话语气终于起了丝波澜:“我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你不用反复提醒我。”
“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只是希望你念着点旧情,他这一进去,让邻里怎么看我们?有个吃牢饭的丈夫、父亲,这让我和你弟弟以后可怎么活啊?你再帮他一次,就最后一次,行不行?”
“每次一出事你就来求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戏码都上了!除了这种时候,你什么时候能记起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你一直在说最后一次,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奚瑾强压着的情绪瞬间崩溃:“你总说你的人生因为我彻底完蛋了,那我的呢?你为什么要生我?你有问过我愿意到那样一个家庭里去吗?”
她在哭,声音因为愤怒在颤抖。
曲默的心猛的磕了一下,转身握住门把,把面前的门打开了。
从浴室走了出去,目光笔直的看向沙发上坐着的身形瘦小的女人:“你再怎么求她都没用,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做的。”
“你是?”陈娟看向曲默的目光有些茫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曲默朝奚瑾走了过去。
奚瑾把脸埋的很低,哭声戛然而止,长发散落,彻底遮住了她的眉眼,她不愿让他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
“没事。”曲默伸手把她的长发拨开,指腹温柔划过她泪湿的脸颊,小声安慰她。
把她满是泪痕的脸塞进自己的怀里,潮热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奚瑾被他护进怀里,掐进掌心的指甲慢慢松开,嗓子眼里像是被强行灌下了一罐子醋,灼烧着她嗓子、食道、血管、心脏……甚至是身体的每个毛孔,酸涩感瞬间袭满全身。
被人窥到了最羞耻的一幕,心防被彻底击溃,眼泪再次决了堤。
曲默低头看她,眉心皱着,奚瑾的低泣声化成了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撕扯着他的心脏,很疼。
他突然想起了季铎说过的那根棍子,驯兽师手里的棍子。
再次看向沙发上泪盈盈的陈娟,有些明白了。
“你爱你的女儿吗?”他问。
陈娟抽了纸巾抹了抹眼角:“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你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责任和爱,不一样。”曲默垂眼看怀里的奚瑾,眼底满是怜惜:“我爱你的女儿,我可以为她打破所有的原则,我想守护她,赌上我的命都可以,你可以吗?”
陈娟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就被曲默打断了。
“你不可以,你只是想以爱的名义绑住她。比起她这个女儿,你更爱的,是你所谓的名声和你那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家。”
“不是这样的……”陈娟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我,只要能不让她受到伤害,我可以为她背上所有的不是,所有的污水我都可以挡在她面前替她接着。甚至杀人,我都可以为她去做。不是为了想要在她身上索取什么,是一种本能反应。这种本能,你有吗?”
陈娟一时语塞,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问:“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吗?”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可怜,因为你连怎么去爱一个人都不懂。”曲默把奚瑾衣服上的熊猫耳朵帽子扣上,脸在她毛绒绒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目光顷刻柔软:“别再弄哭她了,不然下一次,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保不齐就会对你下手。”
奚瑾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刚想抬头看他,曲默把她的脑袋又按回了胸口,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嘴凑近她耳边:“嘘……”
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陈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时忘了哭泣,满目惧色:“你究竟是谁?”
“我吗?”曲默看向她,唇角弯了弯:“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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