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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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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潮水(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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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弯,手拉着她的衣袖道:“大人,今夜便让我来——”

    “不必了。”清平握住他乱动的手,外人看起来就像在调情,她语气非常温和,但是又很冷淡,“我喜欢一个人睡。”

    少年眯起眼睛,心道装什么圣人君子,他顺着清平的手臂慢慢靠在她的脖颈边,张口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向后退去,半晌才道:“原来大人已经有相好的了.......是奴婢的不是,惊扰了大人。”

    清平没想到他居然自动退开了,正惊奇这是怎么一会事,那舞者说完话就起身从侧门而出,拉门阖上前清平看他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悠然道:“.......寒檀香。”

    但厅中喧哗声盖过了他的声音,清平什么也没听清楚,但她对此也并不是非常上心,先前伺候着的少年又颤颤巍巍坐了回来,清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见这孩子肩膀抖的厉害,便以为他是害怕,默认了他坐在自己身边,没出言赶他走。

    午夜时分,清平从召月坊中出来,外头疾风骤雪,迎面盖在她脸上,几乎让人有些难以呼吸。她挣扎着走到等候在外的马车边,车顶积满了雪,顶篷四角垂着冰凌,连流苏一并冻住了。她去拉门,却发现门似乎被雪塞住了,便用力的敲了敲,叫道:“开门!”

    回答她的是一大块从车顶滑落的雪块,雪沫子冰冷的砸在她的脸上,散了一头一脸。长随打开门时惊了一惊,赶忙去为她掸开外衣上的落雪,清平艰难的爬上马车,靠在车厢边喘气。

    长随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大人,你怎么样了,还好吧?”

    清平只觉得晕乎乎的,低声道:“醒酒茶呢,我要不行了.......”

    长随急忙去暖笼中取茶,这套流程十分娴熟,显然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她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烈酒过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头一次知道自己上司是个一碰酒就醉的人,还嘀咕过‘连酒都不能喝算什么女人’。对于此事清平是如此评价的:“云州的酒能叫酒吗,看一眼就醉了大半,尝一口就要睡上一宿。”

    长随不可置否,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上官大人,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酒宴之后必然要为她备好醒酒茶,不然接下来若是还要商谈什么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她看清平喝了一杯,闻到一股脂粉气息,暧昧道:“大人,召月坊可是云州有名的青楼,您就没歇一晚再回来?”

    清平喝了口又酸又涩的茶汤,顿时清醒了许多,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酒香弥漫开来,她道:“没钱,睡不起,穷死了。”

    长随撇撇嘴,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清平缓了一会,又叫她倒杯茶来,长随无奈道:“没了,就这么点。”

    “行吧,快去驿站,累死我了。”清平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觉得自己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这马骑的,要命了。对了,明将军她们安排好了吗?”

    长随道:“都安排好了,现下应当都歇息了。”

    清平疲惫的点点头,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但一想到没茶,只得忍着,想到了驿站中再说。

    她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靠着,吩咐长随把呈上来需要签批的文书挑出重点说一遍,安平郡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要注意的细节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她手下虽有一批得力的官员,但是做的还不是很熟练,必须时刻自己盯着才能放心。

    长随念了两本停了下来,以为她睡着了想为她披件衣服,清平睁开眼摆摆手道:“继续,别管我,我听着呢。粮草年初定能运到战线,我与孙大人商议过了,届时由我亲自去接应来使,护送到前线周帅账下,告诉她们不必担忧。”

    长随沉默的一会,劝道:“大人,您这样连轴转也是不行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呢?”在她看来这位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大人连滴酒都沾不得,身形也是过分消瘦,与云州壮实高大的本地官员比起来,当真是有些弱不经风了。

    清平闭目养神,对她劝说充耳不闻,只是用手指指,意思是别废话。长随无奈的捡起一本文书,咦了一下。

    “又怎么了?”清平坐直起来,马车抖了一下,似乎停了,驾车的人道:“大人,驿站到了。”

    她打了个哈欠下马车,长随在她身后道:“大人,是孙大人的加急信,上面说长安传来消息,信王殿下离京就藩,她的封地就在咱们安平郡中,大人已经着手安排迎驾,请您回去一道商议此事。”

    清平正伸懒腰呢,闻言差点闪了脖子,她疑心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谁?”

    长随重复了一遍:“信王殿下。”

    一阵清脆的铃响落在风雪夜里,马车走远了,清平茫然的看着驿站边的灯笼,道:“你说的是......哪个来着?”

    “是信王,皇四女,大人,您这是醉了吗?”

    长随就要去扶她,清平摇摇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走进驿站。上楼的时候她仿若走在云端,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边的长随看的心惊胆颤,真怕她就这么从楼梯上一头栽下去。

    幸而平安到达客房,清平摇摇晃晃的关了门,在长随担忧的神情中一头栽倒在床上。

    晙,字义有明之意,是朝阳初升时的明光浩荡,泽被苍生时的气象万千。

    是那人眼幽深眼中落着的光,如冰冷的火,炙热的雪;是一触即散的碎冰,落在春分时的湖面,隐隐听见水下涌动的暗流。她坐在支开的窗扉下,手捧着一卷书,回头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一眼是万古洪荒千载白云,于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的攥紧她。

    温暖春夜中纱帐低垂,她低头去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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