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行列里,他本想在当地再住一晚,但听说大雪造成线路故障,影城那边大面积停电,就直接退了机票,买了高铁回去。
到酒仙店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沈丹青这个经纪人虽然经常像个神棍,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到车站接他的时候还带了一份宵夜。
上车时,沈丹青自己坐了副驾驶,迟鸣一时没反应过来,沈丹青把重审过驾照给他,“之前不是嚷嚷着说想自己开车吗?忘了?”
迟鸣是说过来着,还让沈丹青帮他参考下,应该买什么车。
“这车不是你自己的吗?干嘛?看我工作努力,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对我好一点了?”
“买新的比较麻烦,这个先借你开。”沈丹青一脸揶揄的笑意,“不是急着赶去谈恋爱吗?”
“对我这么好?”迟鸣简直不太习惯。
“我是心疼人家土豪,自己有车不坐还得陪你走路。”
迟鸣突然很后悔把沈丹青当朋友,恋爱烦恼什么的告诉他简直是送上门去让他嘲笑。
“那就不客气了,先说好,车技一般,刮花不陪。”
沈丹青祭出招牌回答:“从你余额宝扣——好了别废话,送我回去,顺便熟悉一下车子,等会儿就滚去谈你的恋爱去吧。”
迟鸣一点也不客气,果断滚去谈恋爱了。
影城像只搁浅的鲸鱼,埋在越下越大的雪里。
到处黑麻麻的,显然还没恢复供电。
酒店自带备用供电系统,但也只够支持最基本的照明,除前台外,每间客房留了一个应急用的小灯,这边没有市政供暖,恒温26度都是空调烧出来的,现在没电,酒店里虽然还存着一点热气儿,但眼看着也要跌破十度,朝外面的冰天雪地看齐了。
迟鸣走时是带着房卡一起走的,这会儿回来也不用惊动谁,跟前台打个招呼,直接就上去找阎玖了。
这时间阎玖肯定已经睡了,但迟鸣半个多月没见他,自然不可能假装没回来到第二天才叫醒他,从上楼开始他就在琢磨,待会儿要怎么叫醒阎玖,如果直接亲到他喘不过气,会不会被当成入室流氓当场拍死?
迟鸣脑补了许多剧情,刷卡进门时,却看到白叔和跟班儿五人组都在客厅杵着。
七道视线撞在一起,大家都有些懵逼,迟鸣什么都还没做,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采花大盗的做贼心虚,他勉强维持镇定,朝对面六人打个招呼。
白叔起身:“迟先生你好,迟先生再见。”
迟鸣以为白叔这是要轰他走,白叔却给了五人组一个眼色,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迟鸣故作镇定,跟几人用眼神打过招呼,又等他们都离开房间,确定大门关好了,才重新放出心思,一步,两步,三步并作小跑,到了主卧门前。
这半个月,阎玖也忙得够呛,在跟江导的反复磨合中,他终于顺利过完了林川独自在家的剧情,只剩下些琐碎的回忆场景,不出意外的话,春节之前就可以顺利收尾。
但他的生活不止拍戏,公司方面就算平时放手不管,到了年底总有许多必须亲自处理的事情,更别说他还有别的计划,为此抽空见了阎语非,还和关系微妙的本家舅舅们吃了几顿鸿门宴似的晚饭。
迟鸣开门时,阎玖其实刚睡下没多久。
床头灯是个黄色的小星星,大概平时少用,电量不足,亮度只够照亮阎玖一个轮廓。
他睡姿很不老实——侧躺着蜷成一只虾米,把两层被子乱七八糟地抱在怀里,后背却露在越来越冷的雪夜里。
物似主人形,睡衣的衣摆也任性地翻折着,露出一段瘦削的腰身。
迟鸣在心里抱怨,白叔那个老忠仆,会在客厅守着,怎么就不知道进屋看看?
这要是他今天没回来,小纨绔这样露着腰睡到天亮,不是又要着凉?
迟鸣脱了鞋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给阎玖直接盖上被子,却改不了用手当体温计的毛病,贴着阎玖腰身试了一下,果然很凉。
“真不省心……”迟鸣轻轻念了一声。
阎玖拧了下眉头,半梦半醒地发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