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公孙无极听了,嘴角不由飞起一缕玩世不恭的笑意。他俯身凑到未央耳边,低语道:“怎么,你吃醋了?” 未央无奈地白他一眼,重重叹息,“算了,当我没说!” 大军终于开拔,李睿率领百官,在长安郊外三十里为众将践行。 未央一身软甲,仗剑立于公孙无极身侧,她左右躲闪,执意不去回应对面那两道炽热的目光。 岑文甫心乱如麻:西北气候恶劣,羌兵铁骑凶狠,他不知道前方等待未央的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回来。 可是他无能为力,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无法说服未央,甚至若不是随皇帝出城践行,他可能连见她一面都不可得。 岑文甫可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眸。他的目光直勾勾锁住未央,只盼着她能向他这里看上一眼,可是从始至终,未央的视线便不曾往他这里转过一下。 震天的号角声响起,搅得人心头一阵烦躁。 大军缓缓开动,岑文甫眼睁睁看着未央翻身上马,然后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打马而去,只觉得一颗心往深潭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一霎时有一种冲动,想冲上去和她说句话,他几乎已经迈开了脚步,可是理智却将他生生拉了回来。 是夜,岑文甫半伏在桌案上,醉眼婆娑,却仍是一杯一杯地往口里灌着酒。 一阵夜风吹来,窗头帘幕晃了几下,空气中蔓延开一股奇特的幽香。 岑文甫不由挑了挑眉梢,擎着酒樽哼笑,“这就是你们要的?如果她真的在疆场上回不来,又当如何?” 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抱剑立于对面,冷冷看着岑文甫,沉声道:“想不到你也会醉成这个样子!” 岑文甫托起酒樽一饮而下,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醉死了岂不更好?免得你们不放心!” 那人冷哼一声,“你放心,我今夜便启程,必会护她安好。” 岑文甫兀自打了一个酒嗝,隔着朦胧的醉眼看着那人,嘴角挂着嗤笑,“无所谓,反正只要她死了,你们就都高兴了!”说着,轻蔑地挑了来人一眼,又是一阵冷笑。 那人‘唰’地抽出长剑,眯起眸子看着岑文甫,眼中一霎时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岑文甫听到拔剑声,不慌不忙,依然镇定自若地抬袖往酒樽里加酒。 来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一声冷笑,‘唰’地还剑入鞘,一转身,霎时便无影无踪。 “大人,您没事儿?”阿贵怯怯地看着岑文甫,心里有些担心,他们大人已在窗前足足站立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入定一般。 听到阿贵唤他,岑文甫转过身,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空荡荡的,像拢了一层薄雾,瞅着让人心疼。 岑文甫默默向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战报扔在桌子上,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也晃了晃。阿贵忙伸手扶住他,试探着劝道:“吉人自有天相,林姐姐那么多坎儿都挺过去了,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儿!” 岑文甫讷讷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他扶着桌面坐到椅子里,抬手轻轻按住着鬓角,说道:“你说的对,她不会有事儿,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阿贵担忧地看他一眼,只好转身走出门去。 油灯突然爆出一个灯火,那声音异常刺耳,将整个书房衬托得愈加空旷寂寥起来。 岑文甫一张俊颜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柔和的曲线,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他愣愣看着桌面上的那本文书,心口又疼了起来。 那是半个时辰前前方送来的战报,战报上说忠王公孙无极带着一队骑兵追击羌兵,在沙漠中失去了踪迹,生死未卜。 失踪人员名单上,未央的名字赫然在列。 岑文甫在心里冷笑,是啊,就算他们二人联手能够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可又怎么能胜得过老天变化莫测,他早该预料到的! 他的心口一阵闷堵,伏在书案上猛咳几声,目光一收,突然‘哗啦’起身,拉开门朗声道:“来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阿贵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扭头见岑文甫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门口,忙凑上前,为难地说道:“大人,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已经歇下了,不如等到明天一早再去,以免惊扰圣驾!” 岑文甫闻言,眸中一暗,犀利的目光顿时落在阿贵身上,一字一字,又清晰地重复一遍,“准备马车!” 阿贵从微弱的灯光里看清岑文甫的脸色,兀自骇的不轻,忙答应下来,慌慌张张地转身去张罗马车,再不敢多言一句。 一个时辰后,李睿被万寿宫外的喧哗声惊醒,只得揉着发胀的脑袋,郁郁起身。 小太监听到动静,忙跑进来掌上灯,李睿问了几句,便让宫人伺候他更衣,又命人放了岑文甫进殿。 没有人知道君臣两人当晚都讨论了些什么,只是进去奉茶的宫人出来时说,皇上和岑大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似乎争执的非常厉害。 大家心里纳闷,不知平日里一向温和谦恭的岑大人,为何竟敢如此顶撞皇上。 翌日早朝的时候,李睿驳回了岑文甫亲自前往前线督战的请奏,只说他一介文臣,受不了西北荒漠里的天气,又以关心则乱为借口,命他不可再过问战事。 当日,李睿还颁布了一道圣旨,责令从戍守单阳关的军队里调出五万人马,由九皇子挂帅,前往边城救援。 灰蒙蒙的天幕下,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荒漠之上,高高低低的沙丘一座挨着一座,起伏着向天际处蔓延。 风很大,其声呜咽,卷起地上的沙粒漫天飞扬,模糊了人的视线。 一座小沙丘后面的洼地上,黄沙突然翻动了一下,又翻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黑影从沙土下面爬了起来,仔细看去,原来那黑影乃是一个身披软甲的男人。 那人吐一吐嘴里的黄沙,张目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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