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便收留了她。 她在府上待了半个月,对公孙无极是愈发的好奇起来,本以为这位极人臣,极爱排场的国舅大人,脾气必定十分古怪,却原来是个极好相与的,他府上的丫头仆人不但不怕他,反而在他面前常常没大没小,他也全不介意。 未央受这种氛围感染,跟他便也不大讲究起来。 “怎么?写思过书呢?” 公孙无极抬起头,脸色一变,将毛笔‘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忿忿道:“又是哪个小丫头碎嘴,整日里无所事事,净编排些有的没的!” 未央吓了一跳,“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公孙无极打开折扇,呼呼扇着风,好像要把一肚子的怒气扇走一般,可惜显然没扇走怒气,反倒将面前的书卷扇的哗啦啦作响。 他闷闷地沉默了半天,大概意识到方才的语气过于严厉,于是悄悄打量着未央的神色,见她并无不悦,放下心来,蹙眉顿了顿,又毫无预兆地开口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左丞那老匹夫却只批给本王一个月的军粮。你说本王怎能不气!要是北伐出了岔子,本王早晚灭了他!” 未央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在为粮草的事犯愁,于是收起顽笑的神色,一本正经起来。 她十分理解公孙无极的焦虑,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耗时耗力耗钱。就拿这次北伐来说,保守估计恐怕也得打上个半年,这只预支给一个月的军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几十万大军一个月的军粮筹集起来也非易事,更何况是半年之久,也着实难为了左丞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指点江山 “王爷息怒,未央虽然不懂朝政,但也曾听人说过,因着这几年天灾人祸时有发生,故而国库空虚,想必左丞大人也是没有办法,怕是确实拿不出那么多的粮草!” 公孙无极一听,面色和缓,对未央刮目相看起来。 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要害。国库空虚他怎会不知道,只是北伐大计,关系到社稷稳定,不能有一点儿差池,他也是着急。 公孙无极看了一眼未央,低眉卷起书卷,随手放在竹筒里,叹道:“如今北伐是当务之急,粮草不够,如何能成事!” 未央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公孙无极,沉思道:“未央倒是有一计,但不知可行不可行!” 公孙无极端起茶碗灌了一口,然后舒适地靠倒在椅背上,抱着双臂,轻觑了一双凤眸看她,“说来听听。” 未央眯起眼睛,轻轻仰着脑袋,整张脸便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似在认真思索,“我看长安城中,有不少商贾大户,他们靠做生意,聚拢了不少钱财。有些巨贾,说他们富可敌国都不为过,我看朝廷何不向他们借点儿钱,以解燃眉之急!” 公孙无极闻言,不由坐直身子,蹙眉轻思,未央说的这个,听着倒着实新鲜。虽说朝廷向百姓借钱,听起来不甚好听,但如今这个情况,却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法子。 未央见公孙无极的反应,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不由心中高兴。可惜公孙无极的目光流转半天,突然一暗,叹气冷笑道:“指望他们?这些畜生一个个都唯利是图,像这等无利可图的事,他们如何肯做!” 未央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于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他们既然想图利,就给他们一点儿好处,朝廷只需放宽一些对民间经济的管制,自然会受到他们的欢迎,对朝廷,对百姓也没什么损失,反而商业发展了,对整个国家的经济也有好处!” 公孙无极又是一愣,敲着桌角沉思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此计甚妙,本王早就觉得朝廷对经济管制的过严,正好一箭双雕!本王明日早朝便向皇上言明!” 未央抬袖遮着嘴角,偷偷发笑,公孙无极见她笑得诡异,奇道:“你笑什么?” 未央抿起嘴角,打趣道:“我笑有人忘了,皇上正罚他闭门思过呢!” 公孙无极一听,也乐了,哈哈笑道:“特殊情况,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本王今日算是开了眼,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子,却有这般见识,实在令本王倾佩!” 说话间,公孙无极从椅子里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精神一放松,顿觉腹内空空,便从衣架上取下外衫披上,准备去正厅里吃饭。 未央赶紧趁热打铁,笑嘻嘻地凑上来,一脸殷勤地帮他整理衣带,轻声试探道:“王爷,您要觉得未央还算聪明——” 公孙无极猜到未央要说什么,于是连忙抬手打断,又夺过未央手中的衣带,跺到灯下自己系好,说道:“休要再提此事,本王是不可能带你去战场的,何必多费口舌!” 未央越挫越勇,拿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依旧凑过来说道:“王爷包了未央半年的歌舞,未央可不想失去信誉!” 公孙无极坚决不为所动,侧眸打量她一眼,促狭地笑道:“战场之上,本王哪有空去欣赏歌舞?” 未央依然不死心,讨好似地帮他拍去肩上的褶皱,笑道:“未央可以服侍您的饮食起居!” 公孙无极轻哼一声,咧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回头懒懒地笑道:“我说姑娘,你就饶了本王!你要是真的无处可处,就在我王府里住下,我好吃好喝地款待,绝对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就是这话,千万不要再提了!” 未央好说歹说,公孙无极只是不肯答应,心中便泄了气,一屁股蹲在椅子里,闷闷地生气。她是为了跟着北伐才来忠王府,这半个月来,不知跟公孙无极磨了多少嘴皮子,他却一定要做那茅坑里的石头,坚决不同意。 未央有一种不被人了解体谅的挫败感,她之所以萌生去北伐的念头,不过是想远远地离开长安城,越远越好,越荒凉越好。她暗自觉得,只有这种孤独的自我流放,才能让她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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