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扮男装,没人能看的出来!” 岑文甫只是摇头。 未央好说歹说,岑文甫就是不肯答应。未央见死活说不动他,于是又一屁股蹲回石凳上,闷闷不乐道:“横竖你就是不想带我去,好,我上药王谷去!” 岑文甫见未央提起药王谷,顿时头便大了,僵持了片刻,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嗔道:“行了,此次祭祀太庙,干系重大,你要答应时时跟在我的身后,不可以惹事生非!” “那是自然!”未央从石凳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欢呼道:“多谢师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师兄,师兄!”西华门外,未央惦着脚尖向刚下朝出来的岑文甫招手,她今天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巴巴地跟着阿贵来接岑文甫下朝。 岑文甫听到喊声,朝未央点点头,转身与旁边的人寒暄告辞。 未央见岑文甫转身说话,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人同行。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不过凭着那人身上的紫袍判断,他至少也应该是一位三品大员。 岑文甫与那人远远走来,未央眯起眼睛张望,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两人越走越近,那人的脸庞便在晨光里渐渐清晰。 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未央猛然瞪大了双眼,差点儿没有尖叫出声。她二话不说,一把拉过阿贵,让他挡在身前,然后反手按桩砰砰’乱跳的胸口,生怕一不小心,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小心脏便要从喉咙里跳将出来。 简直是晴天霹雳:岑文甫身边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未央前几日在大街上遇到的马车主人! 阿贵感觉未央搁在他臂弯里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不由觉得奇怪,好奇未央搞什么名堂,于是扭头询问似地望向她。未央忙将食指放在唇边儿,挤眉弄眼地警告他不要出声。 阿贵‘哦’了一声,只好转回头,从牙缝间挤出一个笑容,木雕似的,尴尬地望着走过来的岑文甫。 未央脑中昏昏,兀自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他是朝廷命官?怪不得那样大的排场!她应该早些猜到才是! 等等,那日,她好像口口声声在此人面上自称‘岑大人’来着,此人既与师兄相熟,必然一眼便看穿了她,可是他却并没有揭穿! 未央抬起头,感觉整个天空应景似的,一下子暗淡起来,不由咬牙切齿,愤懑地跺了跺脚,恨自己竟浑然不觉地便被人给戏耍了!未央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烧的厉害,还好她此时身着女装,那人未必能认得出来,要不然,不尴尬死才怪! 走到跟前,那人像是压根儿没看见未央似的,只是同岑文甫不痛不痒地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未央见那人走远,才松了口气,闷闷地从阿贵身后转出,问道:“师兄,此人是谁?” “你是说公孙无极?”岑文甫看看未央,只觉她的神色有点儿奇怪,“他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当朝宰辅!” “国舅?!”未央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亏得阿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岑文甫见未央反应这么大,不由轻蹙起了眉头,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未央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咧了嘴呵呵笑着,傻气十足。 怎么会没事!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未央预感到她陷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万一国舅有一天心血来潮,揭发了她假冒朝廷命官的‘罪行’,那她可就有她受的了。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可从此恐怕在岑府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像是有一把剑悬在头顶,未央坐立不安,思来想去,又埋怨朝廷用人太过于任性:像这种轻浮放浪之人,怎么还能当上宰辅? 接下的一整个上午,未央都沉浸在一种恍惚的恐惧中,特别是听说国舅也要随驾前往太庙,更是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一般。她去找岑文甫,告诉他不想去太庙了。岑文甫说已经报了司礼监,这会儿子不去,跟上边没法交代,又问她是不是病了。 未央傻了眼,为了不让岑文甫为难,只好勉强跟着去了,心道:只要躲着公孙无极,见不着面就成了。 洪庆九年三月,太宗皇帝李睿率领朝臣百官浩浩荡荡开往太庙,未央做侍卫打扮,跟在岑文甫身边,混进了祭祀的队伍。 圣驾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黑压压地跪在道旁,山呼万岁。未央见好大的阵仗,不由唏嘘不已。 到了太庙,已近黄昏,队伍先驻扎下来休整,正式的祭祀从第二天开始。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一系列纷繁复杂的仪式便开始了。随行的宫人们献上祭品,太宗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向皇室历代祖先行三叩九拜大礼。 司礼太监念了祭文,又有专门从洛阳白马寺请来的僧人连着做了几场法式。未央看不出所以然,只听着青铜编钟的声音从早到晚,响个不停,觉得耳朵里都快要磨出茧子来了。 因为起的太早,刚开始的新鲜劲儿又渐渐被消磨干净,未央的困意便上来了,忍不住打了好几次哈欠。 阿贵见她不停地打哈欠,吓得手心都渗出细汗来,悄悄打量左右,见无人看见,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道:“小姑奶奶,赶紧打起精神,这个时候,可不敢犯困!” “谁要做你的姑奶奶!”未央朝阿贵扮个鬼脸儿,又咧开嘴笑笑,登时吓得阿贵七魂飞了六魄。 未央见阿贵脸色惨白,不忍再同他玩笑,于是赶紧学着别人的样子,一本正经起来。 此时,皇帝李睿正茕茕立在高台之上,未央抬眸,隔着人群偷偷打量他。这皇上比她想象中的年轻不少,像是刚刚才到不惑之年的样子,长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身形略有些发福。他站直的时候,肚子便将龙袍撑的微微向前凸出一块,未央的目光便忍不住盯着那块儿,心里想着也不知里面装的是雄韬伟略,还是酒肉财色。 然后她的目光又滑到了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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