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切照旧。 早饭刚结束,车子就到了。 苏锦和慢吞吞来到前门的时候,何惧正在那里听那小兵说些什么,那张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喜怒,但那看似平静的眼神却让人难免心悸。 听到他的脚步声,何惧一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就看了过来。 苏锦和知道,何惧这是嫌弃他慢了。 “少帅有所不知,吃完饭后不能做剧烈运动,这有碍于长寿,如果想要……” 苏锦和话没说完,就被何惧拎到了车上,然后那司机永远手脚麻利的发动了车子,车子一晃,苏锦和一屁股就坐下了,这下坐的很结实,他觉得他像一个有了裂痕的瓷器,这一下,他整个人从中间裂开了。 苏锦和猛地捏住拳头,一动不动的等着那不适感过去,何惧习惯性的看着前方,如果他这时回头,就会看到苏锦和那已经凸出眼眶的眼珠。 车子在某处减缓了速度,司机按了几声喇叭,前面的人一见是少帅的车,连忙分出条路,无奈人实在太多,他们愣是用了几分钟才驶离这里。 这条街道,正是苏锦和和黄宗仁经常见面的那个茶楼外。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到处都是人,苏锦和伸头看了看,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与他相反的方向,那边有何惧挡着,在车里他只能看到无数个后脑勺。 想问何惧,后者一定不会理他,于是苏锦和只能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车子还是在城北停下,何惧也还是把人一扔就走了,苏锦和没像平时一样,手脚利索的站稳,车子消失了好一会儿,他还捂着腰一动不动。 东路昨天把他弄伤了。 而且伤的不轻。 今天醒来,他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他在何惧面前强撑着,但何惧是何许人也…… 瞒住瞒不住苏锦和不管,总之,何惧没有多事。 现下,不需要再去演戏,苏锦和扶着腰,一点点挪进了自己的铺子,关门的时候他往外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城北有些冷清…… 苏锦和的这个疑惑,持续到苏护来。 苏护比平时来的要晚很多,他的表情也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苏爷,出事了。” 果然。 “怎么了?” “葛老板死了。” “什么?!”忘了自己的伤,苏锦和猛地站了起来,后腰抗议般的疼痛起来,可他像感觉不到一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葛老板死了。”苏护重复。 茶铺的葛老板,那个曾把苏护从京里带回又百般侮辱的葛老板死了。 今天一早,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家铺子前,死相相当的难看。 他被人剥光了衣服,肥胖的身体被麻绳捆牢,呈跪姿对着某处。 有人看到时,葛老板已经死去多时,耸拉到胸口的脑袋,怎么推也推不回去,人已都快硬透了。 虽说发现之后葛老板的尸体就被抬到县厅去了,但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到现在葛家的茶铺前还被人团团围着,警察赶了几次都没有用,毕竟这次的情况太过特殊,他们都想尽早知道真相,到底是谁杀了葛老板。 一时之间,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流传最多的,就是…… “他们都猜,是何少帅的意思……” 铺子的二层,苏护小声说。 这事儿大家都这么猜,但谁也不敢真正的说出来,何少帅是惹不起的人物,搞不好就像葛老板一样,丢了小命。 新官上任,何少帅总是要做些什么树立威严的,这葛老板偏偏撞到枪口上去…… “据说葛老板有个当大官的亲戚,所以何少帅请客那天他没去,他觉得何少帅不敢动他……” 葛老板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正中了何惧的下怀。 香满菜馆那天,除了葛老板,其他商户悉数到场,苏锦和还记得,何惧特意问了这事儿。 “可谁承想,何少帅不仅动了他……” 还把人弄死了。 “何惧那边什么情况?” “县厅的事不清楚,不过尸体没送警察厅,而是送到了县厅,据说何少帅要亲自验尸。”苏护又跟了一句,“就是不知是验尸,还是毁灭证据……” 苏锦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这是会没命的。 苏护立马闭了嘴。 “不过,葛老板死了,这丰城恐怕得戒严了,不管是谁做的,何惧样子还是要做的……”苏锦和皱着眉头,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距离他去偏岭的日子,是越来越远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当晚,何惧第一次没有准时回去。 尽管浑身酸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苏锦和也没心情睡觉,在屋里待了会儿,就又把苏护招呼来了。 “苏护,你打得过豹子吗?” 苏护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跟我去个地方。” 上次去见小小酥是东路走之前,也不知过了这么久,小小酥有没有离开。 他相信,那头豹子是有灵性的,他说的那些话,他听得懂。 如果小小酥还在,那遵照约定,他放它离开。 平心而论,苏锦和自己面对它没有把握,东路把那塞进豹子园时,那直面死亡的感觉让他想起来就心有余悸,他一个人是不敢做这事儿的,正好有苏护在。 “如果,它想攻击我的话,你别杀它,赶走就行。” 放眼整个苏宅,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那头豹子给苏锦和的感觉要好,如果要信任,只有小小酥一个能让人放得下心…… 有时候,他很羡慕那个傻子。 什么都不知道,在傻子的眼里,一切都是好的。 不懂害怕,也不懂处事之道。 他能让东路心软,能和这野兽成为朋友。 苏锦和也想试试,摸摸小小酥毛皮的感觉,再被欺负了,藏在豹子园里,躲在小小酥的身后……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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