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毫无形象地嚎叫道:“医生,医生!” “……”肖腾说,“你闭嘴。” 医生迅速带着护士来了,一番紧 张检查诊断。结果还是比较乐观的,在医生再三对容六保证他不会再昏过去,也不会暴毙之后,肖腾终于得以静静躺着,休养生息。 有人驾着卡车从后面撞上他所在的车子,要让他车毁人亡。所幸没有得逞。他运气太好,只差一点点就伤到主动脉了。手术动了六个多小时,头上和脖子缝了无数针,背部也受伤不轻,但内脏无大碍。 容六讲述那过程的时候,愁云惨淡,眼圈发红,咬牙切齿的还带着抖。 相比之下当事人就很平静。肖腾说:“你太没用了。不是应该像电影演的那样,把我连车一起推开,然后自己被碾过去吗?” 容六噗地一下笑出声。 “是是是,小的救驾不力。” 肖腾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那个时候,不会是哭了?” “……”青年像是有些羞赧了,“我害怕啊。” “怕什么?”不会是因为没见过车祸现场。 青年顿了一顿:“我很怕你真的出事。怕你在那种时候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肖腾看了他一会儿,道:“怕什么,我当然不会有事。” “好人才不长命。我这样的必然遗千年。” 容六笑出来:“亲爱的,你现在变得好幽默。” “……” 他才不是开玩笑,他是说真心话。 他的命是很硬的,恶人通常都这样。 容六收起笑容,正色道:“我那时候,突然意识到,保护不了你,是件多可怕的事。” 他认真 地:“我要保护你。” 肖腾:“……” 肖腾说:“年轻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容六哈哈大笑:“这应该不会,我挺能吃的。” 容六问:“对了,要我回头通知孩子们吗?他们会立刻来看你。” 肖腾立刻说:“不用让他们知道。只说我在这里有公事要办,需要晚一段时间回去。” 容六了然地:“是怕他们担心吗?” “不是。通知了他们也不会来看我,徒增尴尬。” 容六笑喷了:“有没有这么惨啊。” “我是讲真的。”他才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有爱家庭呢。 容六道:“亲爱的,你好悲观啊。” “不是悲观,这是清醒。” 在他而言,没有什么爱意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家人之间也一样。 这件事的后续由容六替他出面处理,因为他这条压不住地头蛇的过江龙,只能粽子一样地躺在医院里。 肇事司机被拘之后一副无辜茫然的样子说是喝了酒,无意导致的后果,但装傻显然消不了事。这事是谁的私怨,谁出的主意,谁牵的线,谁找的人,谁下的命令,容六挨个清点了一遍,一个也没放过。 肖腾自己都有点意外,他知道容六对他不一般,但终究觉得是小打小闹,年轻人的玩心居多。 而容六这回比他自己动手报复还来得狠。加倍奉还,杀鸡儆猴,闹得满城风雨。 也等于宣告天下他对肖腾的态度,容家的立场。 这样就有点 太正经,太大动静了。 更令肖腾有些微尴尬的是,容家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不同的声音,也完全不认为容六是小题大做。 甚至于容老先生和容夫人还亲自来医院看他,热切地表达了十二万分的关怀,和照顾不周的歉意,以及希望他不要因为他们疏忽导致的这事件而影响了与容六的友情。 即使麻木如肖腾,也难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毕竟这是他自己结下的仇人,然而还顺带给容家惹了麻烦,差点令容六也身处危险之中。 容家根本没必要这么客气,不仅替他擦屁股,更反过来讨好他。说到底还是为了容六。 看来他们对容六的宠溺已经无法无天,只要容六愿意,怎么都行,只要容六喜欢,什么都好。容六大可以做一个有强大后台的熊孩子。 熊孩子容六这么一闹,虽然有些人愈发恨他入骨,但他的路由此变得十分之宽广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肖腾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发呆。空气里是青草和花叶的芬芳,两只麻雀在他头顶的树枝上叽叽喳喳,而后拉下一坨鸟粪。 “……” 这回的假期变得简直太长了,容六死活不肯他让在这时候工作,医生也的确有这方面的严厉嘱咐。 作为病人,还不在自己地盘上,他的威严和反抗能力都大打折扣。 今天早上他冲着医生喷火,大发雷霆的时候,对方居然能临危不惧,大义凛然。毕竟后面有容六撑腰啊。 而容六对此,总是义正言辞地说:“亲爱的,我是为你好。工作什么的不必急于一时啊。你伤到头了,如果不好好休养,以后怎么办?你不会想年纪轻轻就留下后遗症,脑袋不好使了?” 会不会导致以后脑袋不好使,肖腾是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懒散成一堆废材,再这样下去就要老年痴呆了。 正百无聊赖,昏昏欲睡,蓦然眼前一黑,一双手捂住他的眼睛。 “……” “猜猜我是谁。” 肖腾冷冷道:“你是白痴吗?!” 别的先不论,敢这么对他的,世界上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容六松了手,笑眯眯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体贴地给他扇风:“出来很久了,热不热?” 肖腾觉得自己头上快长出草来了:“我不想晒太阳了,回去。” 容六推着轮椅,一路在石板道上慢慢前行。肖腾其实可以凭自己力量试着站起来,但容六百般劝阻。容六看来是很喜欢这样推着他满地走的日子,令他有种自己行将就木的感觉。 容六说:“我时常想着,以后老了,你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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